“只要她点头,现在结婚都可以。但是没有她的同意,我不会让你带她回家。程先生,程矜是个好女孩,她有权选择自己要的生活,从前的日子里我很遗憾地缺席,没有保护好她。但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她想哭、想笑,想去哪里,做什么,谁都不可以干涉——就算是你也一样。”
程厚寒一直看着他,没有表态,直到他说完了,才低沉而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会再干涉她。只要她能健健康康,还认我这个爸爸,做什么都行。”
喻铮没料到这固执的老头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爽快到就像先前的那句“不合适吧”,只是为了引自己说出后面那段承诺和威胁一样。
心中存了疑惑,喻铮目送程厚寒离开之后,才重新推开病房门,本以为会看见病床上昏睡的女孩,却不料迎面对上了一双明亮而温柔的眼睛,就连眼尾的泪痣都带着动容。
她在对他微笑。
闪着泪光,但也掩不住唇角的笑容。
喻铮快步上前,也不顾自己亲妈在旁,就将程矜搂入怀里,像怕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
“松一点、松一点,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程矜连连拍着他的背。
喻铮这才松开手,拿手指抹着她的泪花,“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程矜眨了眨眼,“你跟程厚寒说话的时候我就醒着,所以……嗯……”
她沉吟了一下,喻铮问:“你想说什么?”
“真的只要我点头,”程矜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现在就去结婚吗?”
喻铮一愣,抬头,看向自己那一脸宠小孩笑容的亲妈,然后在小狐狸的鼻尖上亲了亲,问:“是你自己下床走,还是要我抱你去?”
程矜没反应过来,“去哪?我不想打针……”
喻铮嘴角带笑,“民政局,小傻瓜。”
***【尾声一】 ***
时间荏苒。
有时候程矜回想起当初为了赌气接下剧本,为了构思找灵感而跑去坎铎的事,还觉得仿佛就在昨天,可片子早就拍完了,首映近在眼前。
程矜紧张得整宿睡不着,在家里翻箱倒柜。
洗澡出来的喻某人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边凑近跟着她找,“找什么呢?”
“烟,”程矜可怜巴巴地说,“万一上座率太低,被撤档怎么办?万一观众觉得编剧弱智,剧情黑洞怎么办?喻铮,我焦虑,焦虑得都快掉头发了。”
喻铮勒住她胡乱敲打的小手,好笑地说:“没啊,我看一头秀发好得很。”
程矜哭唧唧,“你那是没见到洗澡的时候,一梳子下去就要掉好几根……”
“喔,那带我进去,让我见见。”说着,他就双手环着她往浴室里带。
程矜炸毛了,扭麻花似的在他怀里搅,“干嘛呢干嘛呢?堂堂猎牙队长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