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点点头, 只干脆应了。鬼无情见她也算的上靠谱, 不由便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如今看起玉妃来,简直是带了足足三米厚的美化滤镜, 老乡长得又好看, 做饭又好吃,还和他是老乡,性格开朗三观端正不拖后腿不搞事情。
还有比玉妃更好的队友吗?
不存在的,再没有了。
鬼无情叮叮当当地给玉妃涨着好感度, 他只叫玉妃揪住缰绳, 自己在马鞍上轻轻一撑, 便羽毛一般, 直接落到玉妃前头去了。
他们这边动静不算大,但挨不住两波人距离不是特别远, 后边的赢子临远远见了他们动作,心中一转,便知道鬼无情打的什么主意了。
他心知自己轻功不够。追不上鬼无情, 只得又狠狠策马, 急急往前边追赶上去了。
赢子临几乎感觉鼻头都有些酸了, 他心口又胀又痛, 一时之间,甚至叫他喘不过气来。他脑海中也是繁杂一片,也不知道,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下意识地想道无情他这般举动,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少年人吗?
鬼无情身为暗卫, 此刻为皇帝办事,他若有其他事要去做,那见着赢子临怀疑的时候,便该与他暗示一二,免得叫自己人坏了事情。
但鬼无情偏偏什么都没有做。
——他是被赢子临自个儿认出来的。
光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事情了——他不想被赢子临认出来。
因为赢子临若是认出他来,便会与他有危险,有坏处。鬼无情乔装打扮暗中出城,一没有带下属,二没有给赢子临递个口信,饶是赢子临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却也能清楚,他绝不是去做任务去的。
——若真是皇帝下令,叫他领了任务,那么皇帝先就得与他自个儿捎个信,与他说一声,道鬼无情要被调派到别处,而鬼无情也大可以光明正大,毫不心虚地从这儿走出去。
——若是鬼无情自己有了什么想法,想要追查叛党,引诱他们出来,那么以他的谨慎,也定然是会布下后手。就算不与他通气儿,在方才那般情况的时候,也大可以暗示一二。
赢子临不是个笨的,鬼无情也清楚这一点,他不至于连暗示的动作都看不懂。
鬼无情能做的事情那么多,但他却偏偏一个也没做。
甚至他在赢子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表面打趣,实则试探的一句“无情”出口之后,便毫不犹豫,狠厉地下手抢了马,直接带起那个陌生的少年人,便毫不犹豫地奔逃而去了。
他果真是不想叫自己认出来的。
赢子临心想,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无情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事,他到底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做出这般堪称背叛的举动?
他之前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这会儿远远看见了鬼无情的动作,心里头便忍不住泛开一阵一阵的酸。
又酸又苦,直叫他觉得格外不是滋味。
也不管鬼无情到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如今的行径,已是背叛举动了,背叛了皇帝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要比叛党还要更罪大恶极一些。
如今赢子临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他心中道不管无情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但他却不能再错下去了。
如今回头认罪,或许皇帝还能看在他及时醒悟的份儿上,饶他一次。但他若是不能及时回去认罪请罚,那便是以叛徒论处了。
赢子临不知道鬼无情的处境到底如何,他只想着,就算鬼无情犯了什么事,此刻及时回头是岸,就算没了皇帝的宠幸,但也能留下一条性命。但他若是不回去,那就算是叛徒了。而既然是叛徒,那皇帝便不会许他活在这世上了。
鬼无情若是回去,或许会受罚,但是有他在,他去求皇帝,舍了爵位求皇帝恩典,保他没有大碍,应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他若是不回去,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鬼无情却不知道赢子临心里的念头。
赢子临尚且还在脑海中胡思乱想,但鬼无情却全然没有其他杂念,他落在了玉妃前边,也没有勒马的意思,只就着这个姿势,将玉妃背了起来。
他运转内力,脚下微微一使力儿,便如一片轻云一般,直直飞了起来。
饶是玉妃之前已经被他带着飞过一次了,但却依旧不减激动心绪,她环住了鬼无情的肩膀,又回头往后看,道“呀,他们追上来了!”
鬼无情道“没事。”
他轻得像是一缕清风,一片烟云,距离在鬼无情眼里全然不是问题,他身上还背着玉妃,速度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在这个世上,如果鬼无情说他的轻功排第二,就没有人敢说他的轻功是第一。
寻常人的轻功再轻,再快,却也没办法轻过雪落,没办法快过疾马,但鬼无情可以。
雪落或许还有声音,疾马也还有个限度。但这些事儿,在鬼无情这里却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曾经害怕过高度。
鬼无情绑定系统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六楼摔下来。
他那时候,其实也挺窒息的。
鬼无情那会儿刚刚大三。
他因为和舍友有了矛盾——虽然是舍友单方面的,但两人呆一起,却也挺尴尬的。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鬼无情就收拾收拾东西,从宿舍里面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个房子住。
那天他没课,本来想着出门买点儿速食食品,接下来几天都不用点外卖了——却没想到,他就正好倒霉,碰到不知道哪家的父母粗心大意,出门也不知道留个人照顾孩子,也没有关上阳台的门,就叫小小的一团爬到了阳台上。
两三岁的孩子,完全没有什么害怕的概念,底下的人围了一团,已经报了警,只能在底下紧张地看着,他们手足无措,却也没有办法。
鬼无情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已经算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