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尊陛下旨意!”刘健心中感激,这样的处罚算轻了。
朱厚照也被拖出去,罚杖二十。
从华盖殿出来,严成锦回到都察院,命人找来刘来的宗卷,坐到下值的时辰。
下值时,路过午门广庭,
看见有个官员,捧着腰部艰难地行走。
刘来看见严成锦朝他走来,满脸警惕。
“弹章写得不错,可愿来都察院当御史?”
若是设立四司,就需要大量的御史,配员与六部相近。
虽然还没向陛下开口,可严成锦想提前准备。
刘来常在文华殿写诰敕,行文严谨,若结合大明律,是个写弹章的高手。
并且,在都察院设立四司,无异于开天辟地。
必定会引起百官反对,有刘来说动刘健,此事,或许才有五成把握。
刘来面色错愕,想不到严成锦竟然是来,邀他入都察院的。
“下官……不屑与奸臣为伍!”
严成锦却越发喜欢了,弹劾了百官,还有刘健背锅。
仔细想了想,便问:“你认为,陛下如何?”
“陛下自然是明君!”
“可本官的官职,却是陛下任命。”
言外之意,若本官是奸逆,陛下是明君就不成立。
刘来见辩不过他,便怒道:“下官死也不会去都察院。”
“中书舍人只能抄写诰敕,不能造福天下百姓,本官知你怀才,却考不上科举,何不妨来都察院,纠正朝纲?”
严成锦方才看过刘来的宗卷,是个学渣,连举人也考不上。
硬夸成怀才不遇,真是难为他了。
等严成锦走后,刘来驻足在原地出神,中书舍人升迁无望,这辈子也别想处理朝事。
御史却不同,官位虽低,却能纠察天下。
回到府里,刘健虽然心疼,却吩咐:“杖责十大板,是陛下开恩,若严成锦追究,定不止于此,你莫要再弹劾他了。”
心知儿子的秉性,像他那样固执和刚烈,怕他又上疏弹劾。
儿子考不上科举,在文华殿当文官憋屈,他也能体谅。
刘来心中一动,怔怔出神回到房中,严成锦竟没难为他。
不由被严成锦的提议动摇了。
父亲为内阁大学士,而他却连举人也考不上。
尽管他不曾在宫中暴露身份,可还是走漏了风声,中书舍的人私下议论。
到了晚膳时,刘来忽然站起来:“父亲,儿子想到都察院当御史。”
刘健目瞪口呆,你今日才弹劾严成锦,去了都察院,他能放过你?
朝堂不是学堂,
历经三朝,他自然知道在朝为官的生存之法。
“严成锦岂能容得下你?!”
刘来却摇头:“正是严大人相邀,让儿子到都察院当御史。”
刘健急忙放下碗:“那就更不能去了!此子对弹劾他的人,从不手软,怎么会邀你当御史?!”
想想就不对劲,虽然不知严成锦在筹划什么。
但以他经验,定不会这么简单。
刘来躬身恳求:“父亲,儿子不愿在中书舍浪费光阴,严大人说儿子的弹章写得好,儿子想尽绵薄之力……”
唉,又定是被严成锦忽悠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直接劝慰儿子,他定然不会听,刘健捋须道:“为父是大学士,更不能徇私,你留在中书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