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我房里嬷嬷给的,桂花糕是我吩咐做的,算来算去我难逃干系,好妹妹,你说,我说的可对?”
她说的轻松,每说一句,谢安然的脸色便白一分,末了血色全无,倚着床边,强笑道: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早料到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苏挽卿无所谓的点点头,扫了一眼屋内陈设,顺手端起矮几上的一盘桂花糕来。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想来闹了这么一出,妹妹也饿了,吃点东西。”
说罢一手拉过谢安然,一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她往里塞。
她手上力气极大,如铁钳一般死死钳住她的下巴,眸色暴虐,平素里的温婉笑意荡然无存:
“好妹妹,姐姐一番苦心,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下人们哪里看过这等场面,一时间都楞在了原地。
谢安然脸涨的通红,用了吃奶的力气方才挣脱,喘了几口粗气,怨毒的看向苏挽卿:
“你监视我!?”
这桂花糕是她留作给大夫检查用的,方才下人走的匆忙,忘了带出去,若是再吃一块,怕是神仙难救。
苏挽卿嫌恶的拍了拍手,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你也配?”
谢安然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笑了一下,低声道:
“猜到了又如何?你敢杀我吗!我可是王爷的……”
话音未落,苏挽卿反手又是一巴掌,比方才的更响。
“好妹妹,你那药毒性挺烈的吧?”
单脚踩上脚凳,苏挽卿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凑近轻轻拭去谢安然脸上的泪,手指有意无意拂过她脖颈上的葫芦吊坠:
“你猜我敢不敢,当真将你毒杀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眼里却闪着嗜血的光,谢安然一个激灵,满腹的咒骂哑在了嗓子里。
诚如苏挽卿所说,那毒药十分烈性,而她知道,药在哪里。
苏挽卿十分满意她的反应,拍了拍她的脸,转身离去。
“二小姐生病了,多交几个人来服侍,入秋天寒,也别让她出去了,免得受的寒气。”
回到枫眠院的时候,柳氏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下躺下了,苏挽卿拉着大夫问了几句情况,里面似乎听见了动静,唤了一声:
“挽挽回来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苏挽卿低低的嗯了一声,挥手叫红玉送走大夫,自己转身进了屋。
方才用了药,屋里有股苦涩的味道。
柳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苏挽卿的手:
“挽挽…你莫要再同安然气恼。今日之事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养育她数载,如今她这么做,已是义绝,待她嫁入楚王府便再无瓜葛,为娘只是担心你…”
苏挽卿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望着柳氏的眼睛正色道:
“女儿不敢有半句欺瞒,女儿当真不喜欢楚王了。”
目光诚恳不似作假,柳氏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如此甚好。”
不过谢安然倒是提醒了她——挽挽的亲事,是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