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医者仁心,她不该抱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更是忌讳行医的时候情绪不稳。
小七见她神色莫名,出言安慰:“以前我在别的宿主哪里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肠穿肚烂,甚至脑子都出来过,你别不好意思或者害怕。”
苏挽卿听小七这么说一时无语,相比小七说的这些,这点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便也没在苦恼,拨弄起了她的那套银针。
言竹心里也是佩服,若是一般女子见着这样的场景,便要骂一句登徒子了,苏挽卿倒是淡定自若的很。
沈轻尘解了衣带露出宽阔的背脊,便趴到柔软的榻榻米之上,活像只案板上待宰的鱼儿。
苏挽卿看着那宽阔的脊背,身上还有一些细微的疤痕,看来沈轻尘这一路走来确实是在悬崖上行路,行差踏错,这些伤痕便不会留在背上了,而是他的脖子。
沈轻尘就感觉到一双柔夷在他的背脊上游走,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那感觉很奇妙,像阳春拂雪,平白的吹散了他心里的焦躁。
他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便看见苏挽卿轻蹙着眉头,那双如清晨露珠的眼睛染上了浓浓的疼惜,他心下了然,自己在的位置不可能平安顺遂,即便现下已经是废人,要他命的人还是数不胜数,他什么样的伤都背过,如今看到苏挽卿一双怜惜的眼睛却是很苦恼自己的伤。
“已经不疼了的。”
他只能出言安慰,却发现这些安慰真的无足轻重,苏挽卿是大夫,怎么看不出来这些伤当初有多重,他说这些安慰的话全都干巴巴。
“等会疼就告诉我。”
苏挽卿在他背上按了按找到了第一个穴位,取了一套针灸里的圆利针便扎了下去!九根圆利针扎在了相互呼应的穴位上没入了半寸。
沈轻尘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苏挽卿也不轻松,扎下去的银针还要辅以他的内力手法引导毒素汇聚。
“王爷,若是痛,便告诉我!”
九根圆针虽然只是小菜却也不同一般的银针,而且她的银针都是特制的,在药水里不知道熬了多久,一针下去,针上的药也会慢慢浸入肌肤。
“无妨,卿儿不用顾及,我还受得住!”
沈轻尘出言安慰,苏挽卿也知他的忍耐力绝非常人,不然又怎么熬得过这些年非人的折磨。
十二根铍针再没入身体的时候沈轻尘已经吐了血出来,乌漆嘛黑的毒血从嘴角流出,沈轻尘颇为狼狈,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挽卿又以内力为辅没入了十四根镵针,不仅是嘴巴,沈轻尘的耳朵,眼睛,鼻子,全都涌出了黑色的血水!
七窍流血,便是如此了,看的一旁打杂的言竹心惊胆战,破而后立如此凶险之法,连他都不敢轻易尝试。
“王爷,三针已入,这一记鍉针便是最后一针,你可得忍住。”
沈轻尘已经是处于半昏死状态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他的七窍而去,连苏挽卿的话也听的不真切。
“卿儿,不用顾及我,你尽管施针,今日若熬不过去,京都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苏挽卿飒然一笑:“说什么胡话,我从未医死过人,绝不为你破例。”
说完十八根鍉针便依着穴位扎了上去,扎完她也险些晕过去,她本来就没什么不如习武之人那样内力雄厚,这一套针法下来,精力耗损无几。
“一柱香后拔针,喝药,再泡药浴。”
交代完后便安心的歇息去了,她这一招破而后立着实惊险,若是那根针失差分毫,沈轻尘怕是都可能九死一生。好在有惊无险,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言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