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滚烫的唇瓣置于耳垂上头,将着了冷风的冰凉的耳垂烫了一个激灵,才听到他唇口微张喑哑道。
“我既不曾见过你……如何?倘或见过你……又如何?”
说罢,唇口也不曾挪动一分,就着这个姿势一张口便含住了那小巧又圆润的耳垂,连带着耳垂上头挂着的珍珠耳坠亦一道入了口中摩挲着,将贺瑶清的心头搅弄得又是一颤,随即便在一侧的脖颈处细细厮磨着……
一双拦着腰肢的手也渐渐收紧了力道,却不曾弄疼她,只口中却不住地催促着,“怎的不说了?嗯?”
贺瑶清脑中早已是一片混沌,此番在来金陵城的一路上,原二人花样不知玩了多少,却都是点到即止,今日心头却尤为激荡,连鼻尖的唿吸都便沉浊了好些,小小的贝齿咬住了唇瓣,连口都不敢开,只怕那羞人的婴咛之声在不经意间溢出唇口。
可李云辞的催促来得又急又凶,见她不应,便变了法儿地磨砺她,贺瑶清已是哀哀讨饶之际,便兀自忍了那酥麻之意,菱唇轻启,断断续续道。
“若你我二人早相识……我定然早早心系于你……”
第93章
“当真应我了?”……
言讫, 贺瑶清只觉身后的李云辞唿吸仿佛一窒,连带着缠在她腰际的手亦是一顿,身形似是僵住了一般一动都不曾。
却不过一瞬, 他便抬手将原是背对着他的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迫她面朝他,迫她仰面望他。
随即, 那火热的吻便是排山倒海、掀天揭地一般朝她压来。
二人唇齿相依了不知多少回,却没有哪一回如今日这般教她措手不及。
许是他醉了, 她所有违心的推拒皆被他吞入腹中。
只几句断断续续溢出唇口的婴咛之声, 和着他的喘息, 在马车内缠绕交织。
便是在他抬手之时, 也不过皓腕轻颤得置于他修劲的手指之上,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妄图用她早已发软的指节去制止他。
可李云辞势如破竹一般拨开了她轻颤着的举在二人之间的手, 随即指节稍一用力,她今日穿的究竟是何样的兜衣便展露无遗。
可他不曾低头去瞧, 自始至终皆是双目微阖得在她脖颈之间用唇瓣去勾勒她的倩兮盼兮。
原他二人先头亦这般情难自禁过,可她心下知晓, 今日的李云辞与从前皆不同。
他的不容推拒之态, 教她心生恍惚,只想沉沦。
正这时, 外头的车轴许是辗轧到了一个小小的石子,身子不过略微一点颠簸, 却教她的神思恢复了三分。
当即便要从意乱情迷中睁开眼睛,随即便似唿吸无能一般檀口微张,微微喘息着。
而后便复抬了手至他胸口,还不曾用力, 便又被他扣住了手腕,只这一回,许是嫌她一双柔荑一般的玉指委实碍事,便将她的手腕抬至头顶扣住,唇舌在上头辗转厮磨,直引得贺瑶清心神荡漾思绪翩跹。
口中似低喃似婴咛,下意识地絮絮,“不行……”
可李云辞哪里应他,自顾自地俨然要溺毙在这馥郁幽香的绵软之上,轻启唇口似哄骗似逗弄,“无人能听见的……”
混乱中贺瑶清挣脱了一只手,随即抬起手置于马车的车窗上头,不知是何样的心境,倒似是被人下了蛊,只紧紧扣住车窗,生怕又因着街道何处的石子颠簸将车窗嚯开缝儿,泄露了车厢内的春色邯郸。
可外头还有那样多的人,阿二正在马车前头驾车,马车的两侧还有一队人马在。
贺瑶清心下因着李云辞的所为已然紧张到极点,又被李云辞那无处不在的吻勾得松软无比,便就在这般反复熬人的折磨中,贺瑶清拽着最后一丝清明,推拒着呢喃着。
可眼下从前那字字铿锵的三年热孝好似再不作数了,李云辞仗着醉酒,只厚着面皮驳着一年热孝早已过了,眼下距她入王府都快要两年了……
贺瑶清眼眸微红,脑中的一根弦被拉得紧紧的,终是松了口。
只低声求饶,莫要在马车上头,待回了府罢……
……
渐渐地,因着车窗与车门皆是紧闭,听不到外头的动静,自然不晓得马车何时会停,以至于贺瑶清的一根弦便紧绷了一路。
良久,只觉身下的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想来是快要停了,贺瑶清的一颗心更是跳动无章,生怕外头的阿二擅自推了车门,口中只得讨饶不止。
终于,在马车倏停的一瞬,李云辞撑起身子,眸色晏晏得望着被砸么得水光淋淋的亭亭玉秀。
“当真应我了?”
贺瑶清脑中浑噩不止,只不住得哆嗦着唇瓣,声音轻而又轻,想着待过了眼下便好,旁的再说便是,连连点头,话都不敢说,只呜呜着,眸中还含着一层氤氲的水汽,似哭非求,任谁人瞧了都只想再磨砺一番了事。
李云辞默不作声,遂抬手将那些散落的中衣外衫皆胡乱一拢当做是穿好了。
正这时,外头的阿二轻叩的车门,“王爷,到了。”
李云辞闻言,在贺瑶清满面惊愕之下嚯开了一条车门的缝隙,沉声吩咐,“夜风凉,去寻件披风兜帽来。”
不多时,便又响起了叩门声,随即一件黑色带兜帽的披风便被送了进来,披风宽大无比,李云辞一抖落随即将贺瑶清整个儿包裹了起来,继而一翻兜帽,至此,贺瑶清便都被罩在了里头。
随即被李云辞抄着腿弯抱揽在怀中,下了马车,分明一丝风都不曾吹到,一丝光亮也不曾见到,可饶是如此,贺瑶清心头仍旧羞得汗颜无地,只缩在李云辞的胸口,头都不敢抬一下。
李云辞的双臂沉稳之至,二人穿过繁复的回廊,走过深深的甬道,行过花团锦簇的庭院,越过凉亭水榭,自始至终,李云辞的手臂都不曾抖一下,待至卧房门口,只听得李云辞朝外大喊一声,“都走远些!”
随即是四周缓缓散去的脚步声。
却让贺瑶清陡生再不要见人的羞赧之感。
随即“哐”的一声,是李云辞踹开了房门,继而跨步入内。
屋内早早燃了香炉,香烟袅袅,似兰幽幽,复行了几步,许是绕过了屏风,随即背脊一软,已至床榻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