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见状,直接伸手把水罐子拿过去,擦也不擦就直接喝。
杜晓瑜小脸憋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人怎么喝我喝过的水罐子?”
傅凉枭剑眉微挑,丝毫不以为意。
杜晓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等他喝完,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水罐子,命令道:“一会儿你自己去打你的猎,我去采我的草药,等太阳翻过山咱们就来这个大石块汇合。”
傅凉枭慢吞吞地点头。
“怎么着,你不乐意啊?”杜晓瑜皱眉。
傅凉枭摇头,打着哑语表示他只是担心她。
杜晓瑜将水罐子放在大石块下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又薅了一大把松针盖上,对他道:“放心吧,白头村附近的这些山,我早就跑个遍了,知道哪些地方会有危险,不能去。我是没什么,反倒是你,打猎这么危险的活儿,可一定得小心,咱们俩还没成婚呢,你可别让我年纪轻轻就成……”
“望门寡”三个字实在是难以开口,杜晓瑜索性改口,“总而言之,你务必小心,实在猎不到就不要勉强,毕竟刚开春,那些冬眠了好久的凶猛动物都出来觅食了,山里应该不太平。”
傅凉枭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采药,于是站着不动。
杜晓瑜抬起眼来看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之间脸色就僵硬了,因为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挂着一条蛇。
那蛇阴毒的眼睛正盯着阿福的后脖子。
杜晓瑜呼吸一窒,慢慢将食指伸到唇边,示意他不要动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傅凉枭已经听到身后传来蛇信子的“嘶嘶”声了,不由得僵直了脊背。
要说活阎王这么个杀伐果断的人,前世今生手上沾染的血腥不计其数,又怎会惧怕一条小小的蛇,他之所以犹豫,是在考虑自己要是宰了这条蛇,那画面会不会太血腥以至于吓坏她?
他不怕她对他发脾气,打他骂他都行,唯独怕她因为他阴暗血腥的手段而惧怕疏远他。
傅凉枭在考虑种种后果,杜晓瑜却没时间想那么多,她只看得到那条蛇在动,这是条毒蛇,若是再不想法子,阿福一定会被咬伤,这又是在山上,被毒蛇咬伤,一个不弄不好就是条人命。
不管是出于医者本心还是出于未婚妻的立场,她都必须救他。
从傅凉枭手中把弓箭拿过去,杜晓瑜费劲上弦,她不懂射箭,可眼下唯有赌一把,否则阿福一定躲不过。
看到她眼中露出坚毅的神情,傅凉枭在一瞬间做了决定,飞快从她手中将弓箭抢回,迅速搂着她的腰闪往一边,拉弓搭箭准确射出一气呵成,那条蛇被射中,掉落在地上,尾巴不停地扑腾。
傅凉枭从杜晓瑜的竹筐里拿出砍柴刀,走过去三两下把蛇剁成几截,蛇血很腥,撒了一地,他身上却半点都没沾染到,就着砍柴刀尖在土质松软的地方刨个坑把那几截蛇身给埋了。
那娴熟的动作,那随意的神情,不像是面对一条毒蛇,倒像是在处理一个他看不惯的寻常小玩意儿,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去想倘若那条蛇是个人,他会不会也这般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剁成几截埋进土里。
这个想法让杜晓瑜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看不到自己脸上产生了明显的惧意,脸色还有些发白。
傅凉枭埋好蛇站起身就看到杜晓瑜僵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已经不剩多少神采。
眉头狠狠拧了一下,傅凉枭大步上前,不管不顾地将她搂进怀里,呼吸十分不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