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杜程松来的时候给过她一份清单,清单上是杜家在清水镇大批量收购药材的大致价格,杜程松说,以后她要是去清水镇办药,直接拿出他的信物,再报上回春堂的名号,那些个药贩一准不敢跟她要高价,更不敢黑她。
杜晓瑜看了看桌上那块刻有杜家标识的玉佩,也不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
第二天,杜晓瑜拿上杜程松的信物,带上静娘坐着马车去了清水镇,那些药贩见她拿出杜家的信物,又说是帮着回春堂办药,一个个到嘴的高价全给憋了回去,不得不按照之前卖给回春堂的价钱卖给杜晓瑜。
没办法,谁让回春堂是整个清水镇最大的主顾,回春堂办一次药,可不是几斤几十斤那么简单,而是成百上千斤的要,每年扔在清水镇的买药钱都不低于万两银子。
这么大的客户,自然谁都不愿意得罪不愿意错过。
杜晓瑜占了回春堂的便宜,才花了二十多两银子就把自己要买的药材全部买到手,然后在药贩们哑巴吃黄连的眼神注视下坐上马车走人。
回程的途中,杜晓瑜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杜程松的信物,对静娘道:“之前三爷给我这个玉佩的时候我还不怎么信,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老主顾的威力,你瞧见没,那些药贩子一看见这玩意,一个个跟吞了苍蝇似的,不甘心卖,却又不得不卖。”
静娘道:“回春堂每年从各地收购的草药数量是十分惊人的,清水镇能得回春堂光顾,药贩们自然要想方设法讨好,竞争力太大,这价钱便一降再降,毕竟人家要的多,就算单价降了,总价上终归是赚的。
其实这也是回春堂办药的一个省钱技巧,否则要换了别家去收购,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整个大魏朝只有一个回春堂,而回春堂的分号却遍大江南北,杜家老祖宗的百年基业,到底不是吹出来的,光是这底蕴就能压死一大批同行,也不怪那些药贩会死命讨好了。”
杜晓瑜倒吸一口气,“原来回春堂这样出名?”
静娘颔首,“对,很出名,他们家的生意从太祖时期就开始做了,不过那个时候不叫‘回春堂’,叫‘杜家老号’,‘回春堂’是先帝御赐的名,先帝赞誉杜家医术妙手回春,因而得名,能得帝王如此赞誉,杜家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虽然不涉朝事,朝中想拉拢杜家的人却多不胜数,就连几位皇子都在蠢蠢欲动。
好在杜家这一任的家主是个有手段的,不动声色就让杜家在风口浪尖上存活下来,也算是大幸了。”
其实杜家面对这么多的觊觎还能风平浪静,全都是王爷在暗中保护,不过这些话,静娘无法对杜晓瑜说出口。
杜晓瑜觉得好笑,“杜家既然没有参政权,那么皇子们拉拢杜家有什么用,难不成仅仅因为先帝的一句赞誉?还是想让杜家给他们研究研究长生不老药?”
静娘摇头,“非也。”
“那是为何?”杜晓瑜来了兴致。
静娘眼神闪了闪,想着杜家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早早说给姑娘也没什么不妥,让她提前心里有个底,以后真相说开来,就没那么难以接受。
“因为,杜家有一道免死金牌。”静娘道。
杜晓瑜张了张嘴巴,满脸震惊。
一个没有参政实权和兵权的家族竟然有免死金牌,这是得了皇帝多深厚的荣宠?
接下来,静娘就把太祖是如何把免死金牌赐给杜家,又如何在驾崩前召见杜家家主以及杜家如何理智退出官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杜晓瑜听。
最后,她总结道:“所以刚才奴婢说好几位皇子都在打杜家免死金牌的主意,这话是没有矛盾性的,皇上到了现在还没立储,皇子们按捺不住都想争做储君,自然少不了你死我活地斗上一番,既然要斗,就难免牵涉到一些不可赦免的罪行,他们都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揭发掉脑袋,所以想把杜家的免死金牌弄过去作保命符。”
杜晓瑜听到这里,脸上已经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了。
静娘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