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苍苍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祁令扬一个人继续的坐在凉亭,看着薄纱在风中飘摇。
眼前蓦然的浮现那一张温婉的小脸,冲着他静静的笑着,水光潋滟的眼眸透着一股悠悠的沉静。
不经意的一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打翻,水流一条线似的往地下流淌,也将宁静打破。
祁令扬无奈的拿起一边的布巾擦拭,手指忽的一顿,看着眼前翻到的茶杯。
他跟傅寒川继续的这么斗下去,那苏湘是不是会跟当年的母亲一样
他抬手,将那杯翻了的茶杯扶正了,眉心紧紧的蹙着,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往凉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傅寒川的办公室,会议结束后,傅寒川便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继续办公。
全公司上下都在为这次取得的大项目而兴奋,不过他这边却是安静到沉闷,因为不敢。
秘书室的几个人不时的往副总裁的办公室看过去,打着眉毛官司。
“公司得到了大订单不是好事吗?怎么傅总反而拉长着脸?”
另一个道:“听说傅总这次是跟祁总监竞争总裁之位。谁拿下了项目,谁就能坐稳那个位置。”
“可是也没听董事长说,祁总就任总裁的位置啊?”小嘉一头雾水,如果真是传言说的那样,那干嘛不在会议上一起宣布了。
乔深走过来敲了敲桌面,警告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些听风听雨的,多做事少八卦!傅总跟祁总的闲话,也是你们乱说的?”
话音刚落下,那些秘书们便乖溜溜的缩着脖子认真对着电脑做起事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来。
乔深狐疑的看了她们一眼,虽然他是傅总面前的大红人,但是平日里也没摆什么架子,怎么现在他一发话,这些人特别听话的样子,还好像很怕?
身后嗒嗒的高跟鞋声音一路的过去,乔深背后一冷,转头一看,就见卓雅夫人进入了副总裁的办公室。
乔深额头一团黑线,难怪这帮人那么安静听话呢。
办公室内,卓雅夫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满意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傅寒川道:“我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就看着祁令扬把帝梵先生拿下了,原来你的用意是这个。”
卓雅夫人也是董事会的一员,在傅正南的秘书室当然也有自己的眼线。
有人告诉她,祁令扬进了傅正南的办公室,两人并不愉快。
祁令扬拿下了大订单,却没有坐上总裁的位置,还在傅正南的面前失了宠,这让她快意不少。
她笑着道:“祁令扬一直利用那个哑巴来算计你,这次是不是他自己也失算了,反而被那个哑巴连累了?”
傅寒川抿着薄唇,手指微微的动了下捏了起来。
卓雅夫人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察觉到傅寒川的异样,事实上,自从祁令扬出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那个女人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她勾着冷酷的笑意,对着傅寒川道:“儿子,你这次做的非常好。及时的甩开了那个女人,还让那个女人做饵,让祁令扬失宠。”
“这样,他对你的威胁就没有那么大了。”
到现在都没有公布总裁的位置谁来坐,就说明了傅正南不再那么信任祁令扬了。
“让那个女人作饵”
刺耳的话钻入耳内,反复的盘旋在脑中,傅寒的手指握得更紧了些,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的亮光。
卓雅夫人因为高兴,一直在自顾自的说着话,到反应过来傅寒川没有对她做任何的回应,她眉心皱了下,看着儿子面色沉沉的模样。
她心下一沉,警惕的说道:“你该不是在后悔,在可怜那个哑巴吧?”
“傅寒川,既然你已经丢开了那个哑巴,就不要对她再有任何的感情。怜惜、后悔、同情,你给我统统都丢掉!”
“我们傅家对她的补偿不少,她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做都可以高枕无忧,没什么可让你歉疚的。”
“这个烫手山芋,你别再沾手!”
卓雅夫人本来挺高兴,一下子神经再次的紧绷起来。
那个女人毕竟是傅赢的母亲,而傅寒川也为了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跟他的父亲作对,以后,可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说白了,那个哑巴就有可能成为将来傅氏继承人选的关键,但并不是什么谁得到她就成王,而是谁沾上了她,就只能败走而归。
她绝对不希望,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卓雅夫人再说了一番警告之后才离开,再度回归安静的办公室内,傅寒川将握得变形了的笔放下,起身淡淡的看着落地窗外。
祁令扬此次的失利,并没有让他心里有多少愉悦感,也没有什么胜利感可言。
真的胜了祁令扬吗?
可是,傅赢失去了母亲,也让他再也没有往日的那些安宁
他的生活变了,枕边没有人,吃饭的时候面前是空着的,他不得不每天要去面对儿子的哭闹却没办法告诉他原因
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握了起来,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他到底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傍晚的墓园,落日将半边天色燃得血一样红。
祁令扬将一束紫罗兰放在一块墓碑前面,然后随地而坐,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云朵。
“五年前,他找到我,那时候我挺恨他的。如果不是他为了权利放弃了你,我也不会生活在祁家,在那里长大,也失去了若涵。”
“我想报复祁家,也想把他看得比天还大的傅家摧毁,为你、为我报复他这些年,我也一直的在这么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