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陈晨惊得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也没顾得上收拾,对着梁易辉道:“你胡说什么呀,这怎么可能!”
陆薇琪洁身自爱,哪怕傅寒川跟哪个哑巴结婚,她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怎么会自甘堕落,未婚先孕。她是陆薇琪最好的朋友,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交了男朋友的事。
梁易辉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的盯着陆薇琪,她身上的那件裙子款式设计的讨巧,能遮掩肚子,但他了解她。从她穿的那双平底单鞋,到她不愿吃生肉,她喝茶,是要用茶香来遮掩鱼腥味道,她一直在忍耐着,每一个笑都是勉强的!
更何况,在她坐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护着肚子坐下的动作。
陆薇琪平静的脸慢慢的露出一抹笑意,拿着温热的手巾擦了擦嘴唇,她道:“易辉,我就知道这些人中,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瞒不过你。”
“薇琪!”陈晨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一把拉扯过陆薇琪,眼珠子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陆薇琪被她扯得斜过半边身子,这会儿陈晨也看出些什么来了,她的目光从她的肚子挪到她的脸上,喃喃道:“怎么会”
“这孩子”她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只手包上,她想到了什么,再看向陆薇琪,“薇琪,你该不是”
就算陆薇琪学习做投资,但在短期内赚到这么多钱的投资高手,能有多少?除非,是有人在教她。
但是谁会无缘无故的给她送上这么多钱,除非她跟人做了交易,而这个交易是她的身体!
陆薇琪弯着唇角没有否认,她缓缓的坐直了身体,说道:“陈晨,你以为你叔叔的公司是怎么做起来的?”
三年前,陆薇琪出事后没多久,陈晨的父亲被对手内部举报,从任上落马,动用了很多关系才保住没去蹲大牢,但也大势已去。
在政圈,这样的事很常见,但是依靠着陈晨爸开公司的陈叔叔也就跟着倒霉了,没了这层关系后便是艰难度日。
那会儿,陆薇琪已经在狱中,却给陈晨介绍了一家公司,让她去跟这家公司老总联系,没过多久,两家公司达成了合作,陈父开始从商,之后越做越大,陈家才没有在这偌大北城没落下去。
陈晨吞了口口水,目光微晃,哑着声音道:“薇琪,你那个时候就已经”
那时候陈家落魄,人见人嫌,她去监狱探望陆薇琪,她便给了她一张名片。她一直以为,陆薇琪手上人脉广阔,却没想到,这其中有着这样的勾连。
她那个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你是不是因为我?”
陆薇琪摇了下头笑道:“你是不是傻。陈家没落了,但是在陈家没落之前,陆家更需要我。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陆家就要在这北城消失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还愿意去看望我,我又怎么会不关照你,而且,我也需要你多去陪陪我爸妈。”
陈晨咬着嘴唇,一脸纠结的看她,不知道这对陆薇琪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她又转头看向梁易辉,只见他绷着一张难看的脸,从聚会开始,他就一直在喝酒,面前已经又空了两瓶清酒。
她知道梁易辉一直的爱着陆薇琪,等着她出狱,也等着她治伤归来,现在薇琪这个样子,他受到的打击很大吧。
陆薇琪拍了拍陈晨的手臂道:“什么都不要想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转头看了眼梁易辉,又对着陈晨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易辉有话要谈。”
陈晨不放心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确实需要好好的聊一聊便拿着包包起身离开了。
桌上还剩了半碗拉面,已经凉透了,上面的浮油凝成了一层薄薄的油花。
陆薇琪看了梁易辉一眼,拿着筷子挑了下那油花,开口说道:“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梁易辉的眼睛微红,瞪着她道:“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人搭上的,在牢里的时候?”
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很肯定了,可他不甘心,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会咽下那口气,但是我可以帮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你觉得,我没有那个能力,是不是?”
陆薇琪抿了下嘴唇,静默了几秒后,随着她的一声吐气,她直说道:“是!”
梁易辉握紧了拳头,指骨捏的发白,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陆薇琪握着筷子,将那一层油花捣碎,寂静的空气中,她缓慢而平静的说道:“易辉,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想连累你。”
她是一定要回来复仇的,可是以梁家的背景实力,跟傅家相比根本不能够。既然有另一条路可以走,而且可以百分百的帮助她达到目的,她愿意奔赴那地狱。
她就是要让那些人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况且,说不定那并不是地狱,而是踏上天堂的阶梯呢?
“如果你想骂我,那就骂吧,但是我不后悔。”
砰的一声,梁易辉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那些碗碟都蹦了起来,可面对这个狠心的女人,他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他红着眼咬牙道:“陆薇琪,为什么你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你爱他,可以放下他的求婚去提升自己,只为可以配得上他你恨他,又把自己的身体去跟别人做交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易辉”陆薇琪翻滚了下喉咙,闭了闭眼睛,“我说了,我不后悔。你不要等我了,找个你爱的人,结婚吧。”
陆薇琪入狱后万念俱灰,那时候梁易辉第一个去探望了她,并且给她许诺,等她出来后就娶她,绝不负她。她已经是个残废,还有人这样痴心对她,她是感动的,可是
老城区的蓝家。
蓝老爷子出去钓鱼,钓到了一条大花鲢,非让蓝理邀了莫非同过来吃饭,他亲自下厨剁了鱼头烧鱼头汤,身段切成两指宽红烧,做了一顿全鱼宴,三个人喝了两瓶茅台,老爷子喝得爽了,醉醺醺的让蓝理扶着进了卧室去睡,嘴里还在砸吧着回味:“好酒好菜,小莫啊,下次再来再来”
莫非同也有些喝多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手臂撑着脑袋,隔着一道门看着里面的女人照顾老爷子。
蓝老爷子喝醉了不老实,一边说胡话一边张开了手臂比划:“下次我钓这么大的这么大”
这顿饭,蓝理没喝多少酒,给老爷子脱了外套,用被子摁住他,让他睡老实了,她嘀咕道:“这么大的鱼,也不怕把你给吃了。”
莫非同抱着手臂靠在门框,看那爷孙俩一唱一和觉得有趣,这时候,蓝老爷子又砸了砸嘴,抓着蓝理的手模糊道:“小莫啊,你不能把我的小鲤鱼给吃了,现在还不能你们得结婚,赶紧的”话没说完就彻底的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蓝理抹了把额头的汗,拿起床尾的外套想挂起来,转头就看到莫非同站在门口,她横了他一眼,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子门,将衣服收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