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理想,莫非同这不阴不阳的表情,李默松还是先离开的好,便点了点头,把他送到了工作室门口就止步了。
关上门,蓝理整了整情绪,镇定的看向莫非同。她道:“李默松没去过别的地方,他一直在我的工作室里。”
潜台词就是,李默松并非借着她的关系,在他的庄园到处溜达,使用他的东西。
工作室是她的,她有权邀请自己的朋友来。
莫非同微扬了下眉毛,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蓝理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发毛,眉毛皱了下。
莫非同道:“你好像很喜欢这种老实人?”
他记得蓝理之前也有个爱慕的对象,是干什么的他忘记了。他从来不会去记与他不相干的人,反正差不多就是温文儒雅这类的了。
蓝理一愣,很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老师,医生,公务员,这样的人工作稳定,踏实。”
一起过日子的,不就是要踏实,安安稳稳的把一辈子看到头。
蓝理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她希望自己的生活稳定,给老校长养老,有丈夫陪伴在身边,生个孩子,再为孩子的学习发愁。
莫非同静默的眼神落在那张圆圆的脸上,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白皙,额头光亮,丸子头顶在头顶松松垮垮,灰扑扑的毛衣灰扑扑的围裙,像个小道士似的。
莫非同蓦地心底就又一股气升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蓝理面前,蓝理眼看着他黑着脸过来吓了一跳。
他的身材高大,挡住了她所有的阳光,就见他抬起了右手臂,蓝理以为他要揍她,吓得抱住了脑袋。
与此同时,她感觉头发好像被人揪了下,紧接着,她的头发披散了下来,纷纷扬扬批落在肩头。
蓝理傻眼了,圆圆的眼睁大了看着眼前的男人。
莫非同就是看着她脑袋上的丸子碍眼,他还记得上次他去蓝校长家的时候,就看到她也是这么个发型去约会的。
莫非同当魔王当惯了,他看着不顺眼的就不让存在,身体意识不过脑子的就做了这事儿。
当他揪了那根发绳,看着那一头顺滑的头发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顿时感觉时间好像静止了。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傻透了,他是个没什么文学修养不懂浪漫的人。
他对女人做过的最傻的事情,就是追着陆薇琪去看她的全球巡演。
他对女人做过的最义气的事情,就是为了苏湘跑到日本把苏润抓了回来。
但此时,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更傻,却又觉得看她头发飘落的画面很唯美浪漫。
眼前的女人一双眼睛睁得圆圆,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头发落满她的肩头,无辜失措。
她傻乎乎的,若是她勾住她的下巴,在她微张的嘴唇上亲一下,她肯定要吓疯了。
莫非同从她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直到又一个念头冒出来,心里的旖念突然像是潮水褪去,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心中道:最近怎么老是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的是疯了,他又不缺女人。
莫非同拎起那根发绳,还给她道:“以后别老弄这种发型,像个道士,还有,别穿这颜色的衣服,整的我好像还要给你弄根桃木剑似的。”
蓝理脸一红,气得打了个激灵,道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哪里像是道士?
这男人分明是来找茬的!
蓝理反驳道:“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穿的人模狗样,调戏女人。”
莫非同差点背过气去,这个女人为了个男人来刺他?
他忽然冷笑一下,说道:“需要我去找那个男人,跟他说道说道你是我什么人?”
当着他的面,跟野男人你侬我侬闪瞎他的眼,这女人就是假正经。
蓝理的脸顿时气红了,可上次他们已经争论过,是自己没有把话说给两家长辈的。
她忍了这口气,转身坐回了那张小凳子上,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那泥团上。
她本来要捏一个诗人,这会儿全被她揉成了一团。
她把这泥团当成了莫非同,把他搓圆捏扁了。
她迟早是要去说清楚的。
莫非同看着女人坐在那里生闷气,自己那口憋着的气忽然就消失了。
他道:“那对手链,你做的?”
蓝理的声音闷闷的:“我们一起。”
他们过年没有送彼此什么礼物,就是李默松设计了鱼的造型,她教他捏,然后一起烧制的。
莫非同猜想到了,但得到证实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快。他“啧”了一声,恶毒评论道:“真廉价。”
蓝理没抬头,故而不知他所想,更是早就习惯他的恶言恶语。像他这种富少,当然看不上那种小玩意,她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蓝理倒是自己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站起来,走到里面的休息室,拿出一只烧制好的水杯:“你的。”
这水杯看似造型简单,但是工艺却复杂,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她很用力的推到莫非同面前,像是要把他推一个跟头,又像是要把他推的远远的。
莫非同瞅了眼那只水杯,直筒的造型,粗糙的灰褐色陶土外层,细腻的冰裂蓝釉内里,杯底是一片绿色的树叶,别的就没有任何的花纹点缀了。
莫非同这种富家少爷,好东西玩的多了去了,他还是会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