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激怒这张过分年轻又稳重的脸孔,许多谋求爆点上位的不入流记者会问出招人嫌的问题。
还有问他有没有怀念妹妹的,妹妹失踪这么多年不办葬礼是不是他从中作梗——直接被他让保安请了出去。
“又在看你妹妹?”
特意买在邻座的标准富二代李锋一张大脸挤过去看,被纪珏一手推开:“刚关掉软件而已,我要睡一觉,你安静点。”
“我不,难得你不坐私人飞机,我要抓紧机会骚扰你。”
李锋蹬鼻子上脸,一点不怕他,倒是奇道:“你也不坐好点的航班,头等舱都挤得慌。”
“载我爸去了,我们前后脚回帝都,刚才还打过电话来,语气怪怪的,我想赶紧回去看一下,最快的就这航班了,我没你这娇气的毛病。”纪珏瞥他一眼,放好平板闭上眼帘,冷处理话痨。
然而李锋不是一般话痨,他并不在乎听众的反应也能说得很起劲:“娇气是优点,娇怎么了,我娇我自豪。唉不过你别说,我上周的模特女友,摸上小手,发现她的皮肤还没我的嫩,这多难受啊,你说是吧?”
“不知道,我单身。”
“妹控是没有前途的,醒醒吧纪兄!”
“关爱兄弟姐妹在你嘴里说出来,顿时变得龌龊了。”纪珏很不齿的批评。
李锋深感荣幸:“过奖了,也就一般龌龊吧。”
“……”
“我说真的,我们明明同龄,为什么我还在上大学,面对那些无聊的课程啊?你能不能像个22岁的富二代一样,纵情享乐?”
“我快23岁了,谢谢。”纪珏翻出眼罩耳塞,决定从物理层面上屏蔽他。
身在帝都的纪家,同样度过了心神不宁的七个小时。
女儿失而复得是大事,因为不确定,所以结果出来之前不好大肆宣扬,亦怕先喜后悲大起大落受不住,所以纪因山投身在工作中,在有序的工作安排里把自己的情绪动荡降至最低。最不淡定的表现,也只是打一通电话给儿子,难得地说了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而纪母宋素云已经在厨房包了整整一百个饺子了。
鉴定中心一出结果,便以最快速度,先是寄出一份邮件,再表示已经派专人将纸面结果送去纪家。纪因山接通了中心负责人的电话,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听专家慢慢解释,他努力深呼吸两下,戒烟多年的他点起一根烟,让火光静静燃烧,才稳住了声线:“结果显示,她就是我的女儿?”
“是的,而且经个体识别鉴定,以样本的基因吻合程度可知,和纪先生之前在鉴定中心保留的纪梦玉小姐样本是同一个人。”
“不过如果要做司法鉴定,到时候就需要带齐相关有效证件,身份证和户口本都不能少。”
想到对方身份显赫,认回女儿的流程可能也比一般人复杂,中心负责人便有此一言。后面的话纪因山其实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挂掉电话,目光落到书桌上放着的家庭合照,没抽过一口的烟烧到手指了才吃痛回过神来。
纪因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蓦地站起来,冲出书房,万千种心情随着一声吼奔流而出:“素云,她就是梦玉!”
刚包好的饺子被纪母万素云一下子握紧的拳头捏成了一团肉泥。
和佣人交换了一个惊喜如大梦初醒的眼神,她三两下的冲掉手上的肉泥,快步和丈夫一同到二楼去,听他转述完鉴定中心的结果后,已经湿了眼眶——她日思夜想,没有一个晚上不思念的女儿,生死不知的宝贝,终于找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