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的生物课上完,齐照更加认定,他绝对是被齐疏明整成傻逼了。
从来不学习的二世祖,不但认真翻看了学习笔记,而且还主动上台解题。
台下一片起哄声。
生物老师周老师惊讶得连话都说不顺:“齐、齐同学写得很对,值得表扬。”
齐照单手插兜,酷酷地从讲台上走下去。
少年高昂的脑袋,视线却始终保持低垂,睨向教室最后方。
触及到女孩子目光的瞬间,嘴角不自觉上扬。
骄傲得像只孔雀。
学习的快感只持续了一节课,接下来的时间,齐照由于太倦太困,倒头大睡。
睡醒时教室已经走空。
只除了一个人。
天已经黑透。
月亮圆得像张饼。
通往校门的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肩而行。
齐照双手抱头,长腿迈开阔步:“下次不用再等我。”
温欢点点头。
齐照撅撅嘴,问:“既然想等我一起,干嘛不叫醒我?”
温欢老实回答:“看……看你睡得香。”
微风吹过,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发出沙沙婆娑声。
初夏的热燥悄然无声攀上枝头,偶尔响起一两声蝉鸣。
齐照睨向旁边的娇小身影。
她背着书包,低头认真走路。
太安静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安静的人。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连走路都悄然无声。
温欢察觉到身侧目光,刚抬头,齐照立刻转过脸。
温欢好奇,咦,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齐照明显加快脚步,却又在将温欢甩在身后的同时,缓步停下等她。
就这样走了一路,走到校门口。
路旁等候的车不是平时那辆,也不是窦绿白的车。
黑亮的劳斯莱斯,戴白手套的司机站在车旁,降下的车窗里,男人一张冷峻的脸神情淡漠。
他勾勾手指:“上车。”
温欢坐在副驾驶,大气不敢出,视线不自觉放在内后视镜上。
后排,齐照歪在真皮座椅,没出声,他身旁的男人也没有开口说话。
诡异的气氛持续几分钟后,终于被西装男人主动打破。
“难得啊,这一次竟然没有叫天喊地。”
齐照咳了咳,嘴上犟:“我哪次叫天喊地了,爸你别乱说话。”
齐栋梁整了整袖扣,斯文款款:“亏我一下飞机就赶来。”
齐照没皮没脸凑过去:“爸,我就知道你会赶来安慰我。”
齐栋梁:“我是赶来看你哭的,太让我失望了。”
齐照冷漠脸坐回去。
齐栋梁扫了眼前排小学生坐姿的温欢,目光兜回齐照身上,轻描淡写说:“齐照,长大了。”
齐照身形一滞,义正言辞:“爸,你说什么呢。”
齐栋梁:“爸明白的。”
齐照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像你啊,脑子里只有女人。”
齐栋梁:“我脑子只有你妈。”
齐照噎住,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