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关系,老大不服还有万年老二呀,所以没处撒气的邓秀,有啥气就冲着齐湘撒,一撒一个准。
除了妈妈,姐姐也经常拿她撒气,一不顺心就找她的茬,两姐妹没几天不打架的,但次次都是小5岁的齐湘吃亏。
谁叫她继承了老爸温吞老实的慢性子,却只是只弱渣小病猫。
齐湘小时候经常想,如果80年代初不是搞计划生育,不准生三胎,那自己的弟弟也不会7、8个月了被引产。
如果弟弟生下来,她绝对不会欺负弟弟,她要给他来自姐姐的关爱和亲情,还要管教他,引导他,姐弟俩相亲相爱,这才是温暖的家。
好在随着年岁的增长,妈妈的脾气收了许多,也能够耐着性子跟她沟通了。
而姐姐,在看了许多琼瑶小说后,一心向着那些女主学习。
留长发、穿长裙,说话要温柔,行为要文艺,对待妹妹,也知道和蔼可亲了。给吃给钱给衣服,不要太贤淑了。
所以,托琼瑶的福,齐湘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出生以后,最好的时光了。
这样引申联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齐湘看到钟策问她,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和规划时,顿时一脸懵逼。
她一向是被这个管、那个管的,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读上去,读到毕业再说,她没什么想法,更没什么规划啊。
她的成绩,在班上也就是中等。以她们学校的教学水平和资源环境,要说对未来有什么想法规划的,大概也就是班级前三名,会为着考大学努力拼搏吧。
看完这封信,齐湘很惭愧,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跟钟策的差距、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呆的这个偏僻小镇,跟外界的差距和眼界有多大。
亏她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有时候心里面难免高看自己一眼,但是今天想想,她跟镇上那些无所事事、天到黑就乱混日子的同龄人,又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吧。
收到信的喜悦,不知不觉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她又拿着两张相片,在那里出神地看着。
钟策说过,这两张照片,是他班上一个爱好摄影的同学抓拍的。
这个同学的爸爸是个记者,同学从小就跟着爸爸学摄影,是学校摄影组的骨干成员。
她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呀,这水平,已经不是镇上照相馆那种千篇一律的水平可比的。而她到现在,还没摸过机械相机呢。
同样是高中生,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差距,那他身边的同学,是不是个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才能和特长呢?
齐湘这难得的思考一次人生,思维就发散到了天边去。
她也不是没有梦想啊,但是想想,诸如:
1、轻功一蹿,飞到舞台上,然后装逼的拿着古琴在那里弹一曲高山流水,把全校同学震得目瞪口呆的;
2、或者某个大导演突然来到小地方选角,在万千人海黑压压的脑袋中,一眼就发现她这颗蒙尘的明珠,手指一点,她就成了某部题材深刻、现实意义巨大片子的少女主角;
3、……
还是不要举例了,这不是梦想,这特喵的纯属幻想、臆想、妄想!!!
她用手捂住脸,觉得自己无比弱智。
跟她青梅竹马的玩伴,现在是踏踏实实、目标清晰的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而她呢?她在干什么?
一天到晚活得糊里糊涂、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这跟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啊?
我不要做咸鱼!我要做锦鲤!
齐湘脑海里,两条鱼儿在打架。咸鱼吐锦鲤一口海盐,锦鲤吐咸鱼一口河水……
正在她进行深刻自我反省的时候,上课预备铃突然响起。
这时候,咸鱼跟锦鲤还正打得难解难分呢。
哎哟!
她赶忙将信纸折好,把相片夹到信纸里,小心的将它放回信封里。再将信封夹到书皮里,合上,急冲冲地往教室奔去。
风吹起少女飞扬的裙摆,少女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起,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遥远的h省,w市,光阳中学,晚自习。
高三一班的教室里,身穿蓝白校服的学子们正在埋头苦学。
光阳中学既是省重点中学,也是全国百所重点中学之一。它面向全省招生,能考上这个学校的,无一不是原来学校的佼佼者。
光阳中学的分班,是按年级排名从一班往后排,而这班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每次期末考试,都会按年级名次,重新调整班级。
能进一班的,是佼佼者里的优胜者。能一直留在一班的,更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
在教室的后方,靠窗的桌位上,坐着一个长相出众、身材特别高的男生。
课桌上,放着一个刚开封的信封,他伸手进去,取出信纸,看到的,是折出了一片叶子的信纸。
这些女孩子,就爱搞这些花样。
钟策笑笑,将信先放着,又在信封里掏,取出了一张照片。
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本来在认真的写作业,瞟到钟策在拆信,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