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要恨上阿菀呢,因此明仪郡主担心七皇子在宫中对阿菀做点儿什么。
阿菀却呆了呆。
对啊,七皇子呢?
七皇子那美人儿可是淑妃的儿子,可是她在宫中这么久,没见过七皇子不说,也没听七皇子去给皇帝求过情啊。
“没见着他。”阿菀努力想了想,觉得这倒是奇了怪了,想到七皇子竟然对今日这事儿置身事外,她不免想到了萧秀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七皇子有些凉薄的话。
这份对亲娘与家族的冷眼旁观,虽然阿菀知道十分明智,也很合自己的心意,可是她莫名地就想到,七皇子的性子倒是与她堂兄韩誉有些相像,都十分理智,想到的都是最好的。韩誉觉得柳氏会带坏阿萱,因此不在韩国公面前为柳氏求情,只是暗中将自己的私房银两拿去送出府外给柳氏生活。
七皇子这也有点儿意思了。
不过韩誉到底还知道一腔热血,还知道去郑家堵门给阿菀报仇,叫阿菀觉得比七皇子多了几分血性。
阿菀说不清七皇子这样好不好,不过七皇子不纠缠怨恨她,她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样才好。七皇子倒是个懂事的。”明仪郡主勾了勾嘴角,哼了一声把阿菀抱得更紧了。她压低了声音与阿菀说话的时候,庆王已经交代了几句就跟太夫人告辞回府。
因他最近已经习惯了决断王府内外的一切事务,时间久了也不十分疲惫了,且因不大住在后院儿跟美人们恩恩爱爱,仿佛精神还好了些。见韩家仿佛还有官司要打,他便起身告辞,阿菀扶着门框眼巴巴地站在门槛儿口头看着庆王殿下。
“姑丈,姑丈记得叫表哥们来看我。”
庆王一回头就能看见这胖嘟嘟的小身影趴在门槛上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挥了挥手走了。
他一走,明仪郡主又不客气地把阿菀抱在怀里。
“说起表哥……”韩国公就嘴角抽搐地对太夫人说道,“母亲,阿誉这回有点不像话,竟然跟着罗家胡闹,儿子管教不严十分惭愧。”
韩誉这刚刚去考了试,回头还没等几天,榜还没下,也不知道高中没有,就已经去京都之中血雨腥风,得罪的竟然还是淑妃的娘家人。
虽然说阿菀得封县主,韩国公跟着高兴,可是韩国公也知道淑妃并未降位。郑家闯了这么大的祸,皇帝不过是责罚了小辈,并未罪及淑妃,韩国公也是在朝中历练多年的人物,自然看得出皇帝对淑妃还是很有感情的。他担心韩国公府与淑妃母子结仇,谁知道儿子已经拎着板儿砖往郑家去了。
……韩国公怎么不知道他儿子是这么热血的人呢?
只是这岂不是得罪了淑妃与七皇子?韩国公很为韩誉担心,也不知道他跟谁学坏了。
罗家愿意为罗贵妃与阿菀出头,那就出头去好了,反正忠诚侯府有闺女在宫里,还如今封了贵妃,跟淑妃已经是大仇人。
可是韩国公府又何必与郑家结仇?
一介书生这样暴躁,不好,不好啊。
太夫人就沉默地听着韩国公的低声抱怨,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了起来。
“亲侄女儿在宫里挨了欺负,你屁都没有一个,王八脖子一缩你装死鬼。如今反来埋怨阿誉?得亏你还有阿誉这个儿子,不然,我以为你如今已经成了个缩头的王八。”
第114章
“母亲,您这是怎么说话呢。”韩国公顿时讪讪地说道。
这家里人都在,自己挨了这一同喷,韩国公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凉得很。
“行了,就你扫兴,出去吧。不是说柳氏身上很不舒坦么?阿誉做什么,都有我看着。你管阿誉?我真是懒得说你。”
最近柳氏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一直在外头折腾,不过这种折腾自然只是一些柔柔的哭诉什么的……韩国公心疼无比,然而在太夫人的眼里却厌倦得不得了,越发不肯叫这种闹事的女人回来国公府。
因柳氏有孕,韩国公最近都仿佛长在外头了似的,这也就是阿菀今天回来,韩国公得回来看看阿菀这么一只已经开始吃皇粮的小米虫,不然韩国公大人的心早就飞到自己心肝儿的身边去了。太夫人也想得到,韩国公对韩誉给自己在外头结仇有些不满。
不过太夫人却对韩誉多了几分喜爱。
懂得维护自家人,这才叫男子汉。
若是有许多的“不得已”,还有许多的“隐忍”,那叫什么?
那就是太夫人骂韩国公的话,就是个缩头的王八。
因此,太夫人横竖看韩国公不顺眼。
她的儿子里,就算是最病弱的韩三也有男子的血性,去了沙场,一去多年为这天下太平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是偏偏长子却总是叫她的心里头说不出来的郁闷,为人也斤斤计较。
韩国公也郁闷,他一心为了家族多努力呢?
老娘看不见自己的努力与辛苦也就算了,这时时在弟弟们的面前对自己这样呵斥,做长兄的也要面子不是?因心里有些不爽,韩国公略坐了坐就垂头丧气地走了,直接走去了柳氏的外宅。
柳氏知道如今阿菀成了县主,姨母在宫中封了贵妃,自然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阿菀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
她心里顿时翻腾了很多,想到了很多,因此这天早上,阿萱脸色发白地来见阿菀。
胖团子从皇帝的内库里发了家,因此给家里人带了很多的礼物,人人有份儿,自然如今也有阿萱的。
当然,阿恬现在远在庙里,阿菀就不知道有这个人了。
阿萱得了阿菀送的两颗漂亮的红宝,大大的,与如今外头的那些红宝比起来更加璀璨剔透,是难得的珍品,想到阿菀如今这样得宫中宠爱,竟然还知道想着自己,再想到从前自己挤兑阿菀的时候,还曾经“病了”,顿时有些不自在。
她如今明白了很多,也明白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眼皮子浅,当时不以为耻,如今却深深地心虚,且想到前些时候柳氏在外叫人给自己传的话儿,她心里越发地有些抑郁,见阿菀今日正坐在软乎乎的小垫子上张牙舞爪地跟自己面前的丫鬟说自己的传奇故事,阿萱进门的时候就咳嗽了一声。
阿菀一转头,看见是阿萱,顿时哼了一声,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
她白白胖胖的,坐在软乎乎的小垫子上,阿萱见她竟然对自己翘尾巴,默默地忍耐着,没有上去掐一把。
“坐呀。”阿菀做出一副主人的样子对阿萱问道,“有何贵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