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游戏机、没有火锅、小龙虾……
这还能有什么未来?
他单纯就是想看这帝君方寸大乱罢了, 果然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低配版小黑龙浑身都僵住了。
陶苒恶作剧得逞般的哼笑了一声。
迟九渊也看出来了,好笑的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转而看向躬身而立的神族帝君。
“我若想要, 还需你来相让?”他语调仍是漫不经心的, 像是在说雷劫后天气真好, “不必虚情假意的试探, 只要日后神界不来惹事, 我可以不再踏足神界。”
得了他这一句承诺,低配小黑龙似乎松了口气, 端着的肩膀也松懈下来,脸色有些复杂,难堪有之,庆幸也有之。
来之前, 还有几个快要寂灭的老东西让他把迟九渊给“请回去”,说什么上古阵法和法决大多失传,让迟九渊回去补全。
帝君之前也抱着侥幸心理这样想过, 可惜刚才那惊天一剑算是让他的幻想破灭了, 把这尊大神请回去,编撰孤本是不太可能了, 把神界给扬了的可能性更大点。
更何况迟九渊还和前妖王凑成了一对儿。
他长出一口气, 拱手道:“那晚辈就退下了……”
“等等!”陶苒把人叫住, 脸上俏皮的笑意收敛了三分,声音冷而脆,“老东西来围杀迟九渊,带走了一百多号人,阿渊不知道天界这些年人才凋敝,但是我知道!”
迟九渊侧目看他,修长的眉扬了一下。
阿渊……
陶苒没察觉到他的目光,继续说:“你们神界就那么几个人,这次出来了有四分之一,我不信你毫不知情,你该不会是想着装糊涂,要是老东西得逞了,你就过来捡漏,不成你就过来和稀泥装好人?”
帝君:……
这棵树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
他当然不会承认,只是诧异的提高了声调,“妖王何出此言呢?”
陶苒似笑非笑,拉着迟九渊的手晃了晃,“是或不是,罪魁祸首已经伏诛,我们可以不追究……”
他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迟九渊,小声问:“我可以做主吗?”
迟九渊点头,“可以。”
陶苒眨着眼睛笑了笑。
帝君深吸一口气,他神仙下凡惨遭老对头强塞狗粮,差点被噎的背过气去,强忍着羞恼问:“既然如此,妖王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陶苒垂眸,神色冷淡道:“阿渊渡劫的地方我都不知道,那老东西是怎么第一时间跑过来搅局的,总不会每次无情道的雷劫,他都搬着小板凳跑过去凑热闹吧?”
这个问题帝君只是思索了片刻,就无所谓的答了,“确实有人提过,在此处渡劫的是一条黑龙,将神界的人引了过来。”
他略做停顿,目光转向身后的众神族。
这群神族大部分都穿着长袍广袖,不是黑就是白,清一色奔丧一般站在洼地里,陶苒顺着帝君的目光,看到了其中一个奇装异服。
是穿着皮夹克,挑染了一绺红发的玄绮。
他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等的似乎有些不耐烦,把脚边的旱地踢出了一个坑,听见没了声响,才疑惑的皱眉,抬头便对上陶苒疑惑的目光。
他把棒棒糖拿出来,看了一眼周围,猜到自己刚才走神错过了什么,不过他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穿过沉默肃立的众神,越过帝君,走到了陶苒面前。
“哦,我说的。”他嗤笑一声,“凑巧,迟九渊把我扔进了虚空罅隙里,我好不容易出来,就碰到他渡劫,这还不落井下石说不过去吧?”
陶苒垂眸看着他,酒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他看了半晌,才低声道:“玄绮,迟九渊能杀你的,因为你是我朋友才手下留情,但你明知道他历劫是因为我,却还是要置他于死地?”
“我怎么知道你会来?”玄绮嗤笑一声,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停驻,“多稀奇啊陶苒,你还真的会对别人动情,就是不知道这次‘学’的怎么样,我就挺好奇的,你既然开始学着模仿情爱了,那干嘛不找我呢?毕竟你当初第一个交的朋友不也是我吗?”
他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迟九渊,“怎么看我都是比他更合适的……工具?”
扶着玄渊剑的手指摩挲着剑柄,迟九渊原本是想直接杀了这废物的,不过听了一会儿,又改了主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玄绮在嫉妒,偏偏这一身酸火的蠢货自己不知道,他爱而不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一套昏招下来,陶苒对他的情谊还能有几分?
小树妖的眉头果然越来越紧,似乎玄绮说的每句话他都懂,连在一起就成了什么晦涩难懂的咒语。
半晌他才恍然道:“你想当这个工具?可是你没说过你喜欢我啊?所以我就是学,也轮不到你吧?”
他单纯是在疑问,但这问句实在像讽刺,听的钟镝都笑了。
他抱着猫溜达过来,站到陶苒另一边,阴阳怪气的提醒道:“阿苒,他的意思是,你就没把他真的当朋友过,无论过去的交情,还是以后的……咳,爱情,都是你装出来的。”
钟镝摸着猫主子心想玄绮纯属扯淡,是不是真心的他还……
“这都被看出来了吗?”陶苒小声问他:“我装的不像吗?我对你们不好吗?”
钟镝:……
脸略疼。
他俩脑袋都快凑到一处了,迟九渊伸手把小樱桃的脑袋扒拉回来,总算明白陶苒毛病出在哪里了。
他就是付出真心而不自知,总觉得自己是在拙劣的模仿。
“阿苒……”他捏着小树妖的下巴,让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和自己对视,沉缓的语调温和而坚定,“是不是装的,你说的不算,你的朋友说的才算。”
“是这样么?”陶苒迟疑的看向钟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