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有些诧异的扬眉。
他知道男主有个身体羸弱的异姓弟弟，是剧里他娘亲和下人偷情生下的私生子，似乎戏份不多，没想到剧组这么用心。
用心就体现在，这演员长得和陶苒真的有五分相似。
只是气场上要弱一些，眼神更……无辜？
他看见陶苒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出笑意，连同眼睛弯起的弧度都让陶苒觉得有点眼熟。
“陶老师！”小男生上来就是个四十五度的鞠躬，扬起个灿烂至极的笑：“我是陆释，是您的粉丝，剧里……”
“我大概猜到了。”陶苒客气的点了点头，“你好，希望合作愉快。”
“嗯！我会努力向陶老师学习的。”陆释眯眼笑着说。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还有围读活动。”
陶苒摆摆手，在陆释一叠声的“谢谢”里绕过他，穿过长长的空中走廊，往另一边走。
全透明的廊道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冬市冬日天黑的早，最后一缕余辉穿过强化玻璃映亮陶苒眼底的疑惑。
陆释是个兔子精，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道行不算高深，但奇怪的是，兔子精身上除了妖气，还有神族的气息。
神兽里面哪有兔子？
月亮上又没真的住着嫦娥姐姐和小玉兔。
而且，这兔子好像还不认识他，难道是妖界新生的小妖……
那也说不通，他一身的神族气息是怎么沾上的？陶苒还隐隐觉得有点熟悉。
等等……
陶苒在邹梦璇的门口站定，敲门的手一僵，突然意识到，他统共就和两个神族打过交道，一个是已经决裂的穷奇，严格来说他只能算半个神族，至于另一个……
不就是他家的大黑龙吗？
所以这臭兔子和迟九渊什么关系？
他要敲门的手没落下去，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打开了，邹梦璇抬眼一看他就笑了，“陶老师合作愉快呀！我正有几个对手戏想请教你一下，明天下午头一场那个。”
“合作愉快！”陶苒拿着一小盒巧克力递给她，“正好有礼物给你，小林去买晚饭了，要不要帮你们带一份？”
“那就谢啦！”邹梦璇大大方方的接过巧克力，侧身示意：“陶老师进来说。”
屋里不只有邹梦璇在，她的助理也在，正在沙发上整理资料，看见陶苒起身打了个招呼。
邹梦璇是个实干的人，从卧室里拿出剧本，认真问了几个情绪处理的问题，陶苒也答的仔细，不过女性特有的敏锐还是让她发现，陶苒有点走神。
“陶老师有心事呀？”邹梦璇咔哒咔哒的按着自动笔，眼里是兴奋的八卦之光，“在想迟先生么？”
“咳……”陶苒看了眼助理，压低声音问邹梦璇，“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没有，我猜的。”邹梦璇嘿的笑了一声，“我懂，陶老师，这方面我才是过来人，这刚谈恋爱么，都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块儿，等时间一久……啧，就该不由自主的嫌弃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邹梦璇提起顾榭，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不少。
陶苒想了想，问过来人：“我有一个朋友……”
邹梦璇：“哦~~”
“这个朋友在别人身上闻到了男朋友的……呃，独一无二的香水味。”陶苒说：“你说那人身上为什么有他男朋友的香水味？”
邹梦璇：“嚯！你鼻子这么灵？”
陶苒强调：“我朋友鼻子灵！”
“好吧好吧……”邹梦璇好笑道：“都是男人，用同款香水不稀奇，也可能是什么社交场合就沾上了……反正还不就是你问一句的事嘛。”
气息这玩意儿也能沾上么？
也不是不能，反正他现在是里里外外都沾着迟九渊的味道。
所以那兔子就更可疑了！
不过邹梦璇说得对，这种事回头问问迟九渊就知道了，长嘴它不就是用来沟通的吗？
更何况迟九渊要是和陆兔子有什么牵扯，早就遭雷劈了。
正好小林买饭回来，四个人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凑到圆桌边吃饭。
陶苒咬着糖醋小排，第一口眉毛就皱了起来。
没有迟九渊做的好吃，差远了！
……
晚饭后，几个主演陆陆续续到了剧组包下的小会议室，陶苒进去的时候，陆释正在和导演说话，笑的牙齿能折射灯光，屋里亮度再上一层楼。
邹梦璇跟在陶苒后面，一见陆释，她立刻皱眉，拉了一下陶苒的袖子。
“陶老师……”邹梦璇小声的嘀咕，“这哪个旮旯给你找来的替身？我用我的第六感向你保证，我闻到了茶味。”
“是吗？”陶苒抽了抽鼻子，只闻到了独属于迟九渊的苔原清寒气息，大部分来自……他自己。
只有一小撮来自那兔子精，仔细分辨一下，还很不纯粹，带着点……香灰味？
幸亏探查气息这种事用的是神识，不然陶苒可能会被呛的打个喷嚏，他下意识的揉揉鼻子，在饰演他父王的老演员身边坐下，笑着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