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御剑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要支持不住了,但是眼看自己胜利在望,只要赶到天运城去,那就算是逃出生天了,因此梁诚还在苦苦奋力挣扎着。
只见他摸出一把疗伤丹药,像吃炒豆一样全部吞了下去,然后拼着命咬牙驾驭飞剑,看上去有些像喝醉了一样跌跌撞撞往前行进。
就在梁诚挣命一般往天运城方向越走越近时,忽然感到后方一股冰冷的气机锁定了自己,顿时梁诚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升起,一直凉到顶门心。
“糟了!那个老者追来了!”梁诚知道大事不好,回头往后看去,只见远处的天边云气波动,半空中有一个黑点,正在迅疾无比地掠空飞来,身后带着滚滚黑气,声势十分惊人,才一晃眼的功夫,就觉得这黑点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梁诚自身被这气机锁住后手脚都感到麻木,苦苦压制着的伤势完全爆发出来,只觉得一阵虚弱,手脚都已经无力,已经无法御剑飞行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黑点急速靠近,渐渐地已经能看出这是一个人从高空直往下降。
又过了弹指一挥的功夫,梁诚已经可以看出靠近自己的正是那个在虚影中显现过的老者。只是这老者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中年人,只见那中年人气度不凡,整个人看上去光华内敛,只是面带着一股邪气,浑身散发的威压也不逊色于前头的老者,一望可知那也是一位元婴修士。
梁诚心中叫苦,没想
到自己竟然被两位元婴修士同时追杀,这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份殊荣了,只是这份殊荣实在是太不好享受了。
只见这半空中的老者面目狰狞,望着自己的眼睛都几乎要喷出火来,人还在远处,声音已经像闷雷一般隆隆传来:“你这小杂种,杀了我的孩儿还想逃命吗,你已经死到临头了!给我纳命来罢!”
说完话老者一挥手,一道黑气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蛟直奔梁诚袭来,只见这黑蛟速度奇快,魔气滚滚地带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长着大口咬向梁诚的双脚。
看样子这老者心中恨极,还不肯直接取了梁诚性命,只是在攻击非致命部位,是想要在杀梁诚之前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在临死前承受一番痛苦折磨。
梁诚知道今天恐怕是再也难于幸免了,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死也要死得壮烈一些。
虽然自己的实力和元婴修士相比,就像蝼蚁一样渺小,但是即使自己是一只蚂蚁,也不该坐以待毙,而是应该亮出牙齿,争取能咬上一小口让对方疼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梁诚更不犹豫,全力催动手中的小剑符宝,“咔嚓”一声犹如闪电一般,一道红光将那魔气形成的黑蛟一切两半后,余势不减当头朝那老者劈去。
“哎呀!”那老者显然没想到梁诚竟然还有这样的符宝,自己随手施展的法术一下子被破掉不说,这剑光还反攻自己。
偏偏他一直处于狂怒之下,并且本身对梁诚这样的低阶修士极为藐视,出手时十分托大,根本没想到梁诚这种旋照期的小家伙居然还有能力反攻倒算。
仓促间见这符宝剑光朝自己劈面而来,攻击力竟然与元婴对手一样强大,这老者惊得背上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
也算这老者临敌经验极其丰富,在电光火石之间袍袖一甩,身子往一侧摔开,只听“嗤”的一声,老者的袍袖被切去一截,附带着头上的灰发也被割下一小丛。
梁诚看到这个状况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在平时无往不利的小剑符宝,在自己全力催动下,竟然只能割掉了老者的一点点头发,根本不能真正伤到他,心中有些遗憾。这也说明了老者实力之强大。
可站在老者一边看来事情可就不一样了,一想到自己气势汹汹追来,抢先动手却被自己眼中实力弱小的蝼蚁来了一个下马威,甚至被削去了一丛头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老者站稳身形后模样显得有几分狼狈,双眼目眦欲裂,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跟在后头另外的那个辰国元婴修士见状竟然笑了起来,扬声道:“金老鬼,没想到你现在实力下降得这样厉害,儿子被人杀了不说,自己还在一个旋照小辈手中吃瘪,啧啧啧!你真是活得太窝囊了。”
看来这两人
的关系并不好,老者吃瘪,这个看上去是中年人的元婴修士好像还挺高兴的,马上就出言讽刺,就像在老者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啊——鼠辈敢尔!”那老者肺都要气炸了,一腔怒火全都往梁诚那里发去,再也不顾想要慢慢折磨死梁诚的初衷了,抬手蓄势片刻后,立即朝梁诚反手压下。
梁诚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大力死死压制在地上,拼命抬头往上看时,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拍了下来,巨掌尚远,却已经感到浑身都被牢牢镇住,全身被压迫得剧痛,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但是梁诚还是不愿放弃,依旧拼尽全力,奋力催动符宝迎击这巨掌,只见那小剑符宝闪烁着赤红的光焰,犹如一颗即将燃烧殆尽的流星一样,奋力朝着巨掌刺去。
那老者眼中放着凶光,用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梁诚,同时全力催动巨掌往下拍,渐渐地,小剑符宝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在巨掌的压力下慢慢往后退缩回来。
毕竟这老者是元婴期的修士,实力实在是强悍,先前吃瘪只是无心之失,这桩事情其实是吃亏在了太藐视梁诚上面,所以这样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
梁诚目不转睛盯着那渐渐黯淡的符宝,竭尽全力地催动着它,可是符宝这个东西所蕴含的能量毕竟是有限的,就如那无源之水一般不可长久。
终于,那小剑符宝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嗤”的一声化为飞灰消失不见。顿时,它所抗拒的巨掌之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再无任何屏障的梁诚袭来。
梁诚脸色变得潮红,心中一阵慌乱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反正该尽的力自己也尽了,能用到的手段也尝试了,最后既然无力回天,那就平静地接受结果吧。
这一瞬间梁诚脑海中快速掠过许多身影,有已经死去的,也有还活着的,有自己的父母,也有清虚师父,有施孟、还有于子山。最后脑海中有一个赤裸的美丽背影掠过,竟然是正在溪流中洗浴的左丘素青。
梁诚苦笑,闭上了眼睛,心道怎么会想起她来,不过这姑娘可真是美啊,可惜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在梁诚闭目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时,耳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呔!金老鬼,勿伤我儿!”然后听到轰然一声巨响,之前那死死镇住自己的巨掌威压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梁诚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手握着一把犹如门板一般宽厚的巨剑,面对着那半空中的金老鬼,牢牢地守护在自己前面。
“蒋上师?”梁诚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鹏儿,你的伤怎么样?”蒋上师一双眼睛盯着金老鬼没有回头,但是声音中显出了十分的关切:“放心,有爹爹在此,谁也别想再伤到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千里魔域
原来蒋上师由于担心梁诚的安全问题,之前就已经暗暗在他身上下了个警报禁制,只要梁诚受伤,蒋上师就会感知到。只是这个禁制有个缺陷,就是距离远了之后就很难感知到具体方位。
梁诚之前在幻阴谷被金少射了一箭,当时蒋上师就感觉到了,立刻心急如焚地判断出梁诚的模糊方向,看到这个方位后蒋上师就愣住了,感到梁诚去到了遥远的北方,似乎都到了辰国,但是无法推测具体方位。
蒋上师心中大急,立即赶到梁诚的住所找那几个跟班了解情况。那几个跟班自然是一头雾水,连梁诚是何时离开的都说不清楚,蒋上师大怒之下,暴跳如雷,差点出手将这几个没用的家伙拍死。
这么一闹,连住在偏房修炼的左丘素青也被惊动了,过来劝住蒋上师后,问这几个人道:“你们好好想想,蒋公子最近和什么人有来往,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几个跟班一起寻思半晌,孙涛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什么来,大声道:“对了,公子最近和驸马都尉于子山过从甚密,要不去问问他?他可能知道公子的行踪。”
蒋上师得到这个线索后,身形一晃就不见了,立即奔到学院管事处到处打听于子山住在哪里。好巧不巧,于子山因为家族中有事,又回到了隐龙城家族去了,蒋上师闻讯不辞劳苦立即传送到隐龙城找到了于家所在,然后登门拜访终于找到了于子山。
于子山一听梁诚有难,人又在北方,立即想到他一定是去了辰国的幻阴谷,于是将情况告知了蒋上师,蒋上师闻讯,又马不停蹄地传送到了天运城,虽然来来去去耽搁了许多功夫,但还是及时赶到,从金老鬼手中救下了梁诚。
这些因果梁诚自然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关键时刻被蒋上师救了下来,心情颇为复杂,这会看着蒋上师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安全的感觉,又听得蒋上师如此关切地安慰自己,心中也有些感动。
金老鬼在空中叫道:“蒋洪,你纵子行凶,杀了老夫的儿子,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你儿子要给老夫的儿子抵命!”
蒋上师仰天长笑,然后道:“抵命?抵什么命?我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你儿子,这说明你儿子有取死之道,既然你儿子有取死之道,那么自然是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怎么!不服啊?不服下来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