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是这个意思。”尚书夫人忙点头道。
孙氏见她们服了软,这才恨恨地收了声。
太后面含微笑,微微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在场的也有依附沐相的大臣家眷,自是以孙氏马首是瞻,见右相一派的人挑事,顿时扬声道:“可不是有福气的孩子吗?萦萦是相府的嫡出姑娘,千金万贵的。”
“这都不说了,萦萦还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呢!”
有人帮腔之后,孙氏倒也底气足了,“什么第一不第一的都是外面瞎传,不过萦萦这孩子确实长得好看,我常常看着,都不敢信这是我自己生的女儿。”
沐萦之的相貌那是没的说,右相夫人等人都噤了声。
谁知沐萦之忽地垂首一笑,“还好女儿是美得让娘不敢相信,若是丑得让娘不敢相信是亲生的,那可就不妙了。”
此话一出,大殿之中的人便都忍俊不禁。
不为别的,只因右相家的幼女长相奇丑,要说右相和夫人相貌都是不差,偏偏这幼女全随了两人的缺点,五官聚到一起,怪异极了。
右相夫人立时脸色变了。
可沐萦之又没有指名道姓,哪里主动冒出来认的道理,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桂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入席了?”太后终于发了话。
她身边的嬷嬷忙笑道,“刚申时一刻呢,还得等一会儿。”
“太后娘娘真是管理后宫有方,白将军突然进京,这宫宴提前十日,宫里的人竟是不带一丝慌乱的。”礼部尚书夫人见右相夫人不快,急忙站出来将话题带过去。
她们那一派的人自然也会过意,七嘴八舌地夸了起来。
这么一茬一茬的聊着天,没多久便到了酉时,太后便宣布摆驾撷香殿。
撷香殿是宫中举行大宴的地方,沐萦之进去的时候,见沐相与右相等一众大臣都已经落座了。
宫中宴会,男宾女宾并未隔开,只是分好了桌子。大臣与帝后在最中间,太后与命妇们在旁边,皇亲贵胄的公子与姑娘们则分座在大殿的两个边角上。。
她刚落座,就有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咦,萦姐姐,是你吗?”
沐萦之回过头,亦笑了起来,“月儿。”来人是太常寺卿的女儿沈明月,比沐萦之小三岁。沐萦之今年已经十七了,与她相熟的闺中好友早已在两三年前成了亲,如今还待字闺中的贵女中,也就沈明月与她熟一些了。
因此便拉了沈明月坐到她的身边,还来不及寒暄,帝后的御驾便到了,众人齐齐屈身接驾。
沐萦之行完了了,一抬头,便远远望到皇帝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姿如松的男人,正是今日在街市上遇到的白泽。
他一袭银色铠甲,眸色深沉如水,看起来锋芒毕露,宛如天兵下凡。
“众卿平身。”
皇帝与皇后落了座,白泽仍站在皇帝的身旁。
沐萦之遥望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站在这金碧辉煌的撷香殿中,与人中龙凤们站在一处,居然毫不失色,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叫人无法忽视。
“萦姐姐,真没想到这个白将军居然长这个样子。”落座之后,沈明月便小声嘀咕道。
皇帝正在激动地叙述着白泽夜袭凤岭关的战绩,语气丝毫不比悦来茶馆的说书先生弱。
沐萦之微微一哂。
一天之中,她倒听了两遍白泽的不世功勋。
“萦姐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朝几十年来第一次胜了北桀,觉得高兴。”
“那可真是,我爹天天都在家里说,白将军算是给咱们天顺朝出了一口恶气!”
沐萦之望着一脸正气的沈明月,“你方才跟我说什么?”
沈明月一愣,才想起沐萦之在问她起先的话,忙道:“我是说,真没想到白将军居然是这样样子。我一直以为,能够北桀人打仗的人,肯定是五大三粗的。”
沈明月从前在京城的大街上看到过北桀人,又黑又壮,跟头熊似的。她一直以为,能打赢北桀人的人,必定比他们更高更壮。
其实沐萦之心里也有些奇怪。
白泽明明出身草根,祖上三代都是泥地里刨食的,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丰神俊雅的儒将?
沐萦之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龙椅之上的皇帝提高了声音:“白泽,朕要封你为二品镇北大将军,朕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座将军府,让你在京城有一个落脚之处。”
天顺朝向来抑制武将,哪怕手底下的兵再多,也最多封个三品。
皇帝肯封白泽为二品将军,足见天恩浩荡。
白泽上前,跪地谢恩。
右相道:“皇上圣明,白将军从军十载,一直为国效忠,臣以为,光赐一座府邸还不够,最好能够御赐一段良缘,也好让将军府热闹起来。”
“哈哈,右相说得极是,”皇帝点头大笑,“是朕想得不周到了,将军府除了将军,还得有将军夫人才是。”
右相身边的礼部尚书当即站了出来,“臣记得,右相大人嫡出的小女儿芳名叫做温子清,年方十四,正是该婚配的年纪,不若陛下就为子清小姐和白将军牵上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