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姑娘,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那边树多不晒,而且有风吹过来,就算是这个时辰也不热的。”沐静妍拿帕子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引着白玲往湖边走去。
白玲心里微微失落,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沐静妍过去。
原是想多转转, 看看能不能在府里遇到沐渊之。
但她哪里敢对沐静妍挑明这些心思。两人一齐走到湖边,寻了处最阴凉的石椅坐下。
“妍姑娘,如今大姑娘和我嫂子都出嫁了,相府里的下一桩喜事,就是你了吧?”
沐静妍脸一红, “这些事都是爹娘说了算, 我才不想呢!”
要是在别家,她约莫就出嫁了,但两位姐姐都是十□□才出嫁, 也许她还得等几年再说。
沐静妍生怕白玲追着问她的婚事,忙把话题岔开, 笑道:“下一个喜事, 应该是三哥吧。”
白玲没想到沐静妍一下就提到了沐渊之, 心中大喜,一面拿扇子用力扇了几下,掩饰心里的慌乱和惊喜。
“三哥?我瞧着他比我嫂子还大些,怎么还没成家吗?”
“是比二姐大,”沐静佳微微一叹,“三哥的婚事有些波折,最早是有门娃娃亲的,是我爹的同窗,不过那位世叔颇有些清高,见爹做了丞相,便说门楣不合,把亲事退了。”
“如此。”白玲做出惋惜的样子,“那后来呢?相府这样的人家,应当有很多人上门提亲吧?”
“后来母亲又给三哥看了一位姑娘,各方面都很般配,偏生婚事还没定下来,那府里的夫人就过世了,因为还没过定,就没再提了。”
“那……三哥就不着急吗?”白玲小心地问。
“他着什么急啊?三哥他……唉,我懒得说他。”沐静妍轻轻哼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要说沐渊之的人品,那是行为端方、无话可说的,作为哥哥,对庶弟庶妹们关爱有加。
唯独有一点不好,沐渊之没有沐相的聪明和钻研,却遗传到了沐相的风流。
因着没有成亲,他整日跟京城的公子哥们结伴出游,出格的事没怎么做过,但斗鸡走狗、寻花问柳都是做过的。后来沐相觉得他成日玩乐不像话,将他拘在家里让他念书,他呆在家里老实了一阵子,终是中了一个举人。
如今他虽不能出府胡闹,在院里有两个貌美的通房丫鬟,一点也不着急成亲。
孙氏催着他,他只说要用心读书。孙氏又去催沐相,沐相说如今这个不成才的样子也别想说什么好亲家,让他中了进士再说。
不过中进士哪有那么容易的,去年沐渊之就落榜了。
但他在相府里的日子逍遥快活,成亲不成亲的,他也不在意。
“反正我爹都管不了三哥。”
沐静妍话音刚落,一个戏谑的男子声音就从背后响起,“谁躲在这儿说三哥坏话呀?”
白玲和沐静妍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便见沐渊之笑眯眯地拨开柳条走了过来。
“三哥,你吓死人了!”沐静妍上前,握拳捶了沐渊之一下。
沐渊之也不躲避,吃了妹妹打过来这一拳,见白玲也在,脸上的笑意更和煦了一些:“怎么有贵客来了?”
白玲忙站起身,朝沐渊之行了一礼,随沐静妍喊道:“三哥。”
“玲儿姑娘是跟二姐姐一块来的,二姐姐在陪母亲说话,我就呆着玲儿姑娘在府里逛逛。”
“如此。”
“三哥怎么躲在这里?”
“我刚在那边石头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地就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沐静妍脸一红,朝他吐了吐舌头。
白玲听得他如此说,悄悄望过去,发现他的发髻的确有些松散,不少发丝飘着,看起来既慵懒又潇洒,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
“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又跑来睡石头?”沐静妍看着他,一脸的嫌弃。
沐渊之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小丫头,哪里懂得这种徜徉于天地之间的闲适。玲儿妹妹,你一定明白吧?”
白玲正看着他发呆,听到他问了自己,下意识地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放着软和的床榻不睡,要睡石头。
但既然沐渊之这么问她了,她就觉得就得点头啊,这样显得她跟他是站在一起的。
沐渊之见白玲点头,得意地朝沐静妍眨了眨眼睛。
沐静妍懒得搭理他,转头看见了湖边的小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缠着沐渊之的手臂道:“二哥,你划船带我们去湖里采莲吧。”
采莲?白玲心中一动,期待地望向沐渊之。
“这天这么热,你们俩不怕晒么?”
“我不怕!”白玲脱口道。
沐静妍狡黠一笑,“我们俩撑伞坐着,哪儿的花好看,三哥就帮我们摘下来。”
“好!”沐渊之左右没事可做,当下就去拉了舟过来,自己扶着桨站在船头,白玲和沐静妍撑着油纸伞坐在船尾。
沐渊之是个心细的,刻意地将船往岸边离柳树近的阴凉处划,这样不至于被日头顶着晒。
白玲坐在船尾,痴痴望着他,不觉便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