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根据当日的风向和水流推断出大概的范围后,立即带着下属驾船出海,正是清水凉当时在海面上看到的那几艘船。
在水下发现重伤还拖着萩原往上游的清水凉时,安室透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他不敢想自己晚来一会儿会怎么样。
想骂骂这个不要命的笨蛋,却在看到她望着月亮安静温柔的目光时忘却了一切言语。
他借着给她披衣服的动作掩盖了一个拥抱。
清水凉在睡梦里迷迷茫茫地睁了下眼,把被子往下踢了踢,有点热。
金发黑皮的搭档似乎在看着她,黑暗里小麦色皮肤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从天上掐了两颗星子下来。
清水凉感觉被子又被人捂上来了,她不满地哼唧了声。
“乖,你受了伤,不能受凉。”
这什么哄小孩子的语气,看不起谁呢!
清水凉气呼呼地裹紧被子,眼皮又重重地合严了。有一道气声在她耳边轻轻问:“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她睡觉也不忘生气,闭着眼睛困倦地从喉咙口往外挤句子,“不好。”
“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快乐。”
她翻了个身,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又贴上来。她觉得被子更热了。
“我可以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
清水凉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那声音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两遍。
“我要回去。”
“回去?去哪里?”
“回爸爸妈妈身边……回另一个更快乐的世界。”
耳畔终于安静了,清水凉美美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不在船上了。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简单干净的装饰,没有任何多余物品,像酒店一般,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
搭档是趁她睡着把她卖进深山了吗?
清水凉嘀嘀咕咕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清水凉抬起脑袋,吓得一呆。
“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萩原研二端着碗粥站在门口,穿着件灰白色薄毛衣,手臂上缠着绷带。眼角带着伤,仔细看嘴角似乎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清水凉不记得她踹人的时候有往他脸上踹。
那么好看的脸,她下不去脚。
“他只是太莽撞了,晚上看不清路,自己滚下山了。”安室透从萩原研二身后走出来,从他手里接过托盘。
清水凉好奇地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看。
萩原研二被凶了一把,大气也不敢出。安室透把粥放到桌子上。
“小凉,来喝粥吧。”
“等……等等!”清水凉冷不防又被安室透横抱起来,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抿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
“小凉,抱歉。”
“不,没事。”清水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回了句,然后又瞪搭档,“你突然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安室透不为所动地把她稳稳在餐桌前放下,“你现在的身体不宜来回走动。”
清水凉觉得搭档今天身上的气压很低。
先说好,这不是怂,这只是战略性撤退。她乖乖地捧着粥一口一口地往下灌。
过了一会儿,清水凉忍不了了。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两个大男人坐她对面,眼也不眨地看她喝粥,不是有毛病,就是有毛病。把她看得毛毛的。
“啊,抱歉。”萩原研二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
安室透还是不为所动,甚至看得更专心了。清水凉简直觉得他的目光像是代替了那双手抚在了脸上。
难道是在搞口味调研吗?
清水凉忐忑地把粥喝完,竖起大拇指:“绝赞!唇齿留香!透哥你的手艺更上一层楼了。”
安室透终于笑了下,“喜欢吗?”
清水凉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