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二傻子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更丢人的事情吗?
有,比如被揍得眼泪汪汪而且还被宗门老祖宗撞个正着……
景琛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白霜脸色复杂地看了景琛一眼,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装作不认识以便给他留下些许颜面,当她觉察到景琛已经发现自己,她面上表情比景琛还尴尬几分。
她躲闪了下眼神,抬手隔空将他身上那人架起来,那人连连后退,踉跄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景琛这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打了个招呼:“老祖宗……您也在这里啊……”
白霜摸了摸储物袋,半晌才找出了一块皱巴巴的帕子递了过去,景琛接在手里,用力吸了吸鼻涕,等着她说话。
自家弟子出门在外被揍得鼻青脸肿,肯定会恨铁不成钢吧……
孰料白霜却提都没提这事,只是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穿得累累赘赘,像只白孔雀,你那衣袖虽然好看,但是拔剑都比旁人慢几分,战斗之中,不吃亏才怪。”
景琛不解:“这是圣主同款,他不也是剑修吗?”
“无垢师兄使的是十寸五分的短剑,你使的是十五寸的长剑,不是一回事的。”
景琛低头受教了,但是无意间瞥见身边花里胡哨的二傻子,忍不住恨恨瞪了他一眼:“老祖宗怎么不说他?明明他穿得比我更像花孔雀!”
白霜看了那二傻子一眼,景琛正等着他遭受和自己一样的待遇,却见白霜和颜悦色道,“不是说来修真界就来长宁宗找我?怎么迷路到这锁妖塔来了?”
那人行了一礼,有模有样:“见过白前辈。”
来人正是曾经在众仙之巅给白霜带过路的天祁,当日登天台大乱,白霜将他安置后,便叮嘱他若是怕被古妖追杀,可以来修真界寻找她。
天祁朝白霜爽朗一笑,道:“不瞒您说,我刚来修真界,看什么都新鲜,我在众仙之巅的时候,从死人身上扒下什么衣服便穿什么衣服,来了修真界,才发现衣物竟然也有如此之多的花样,初来乍到不懂穿衣规矩,碍了小兄弟的眼睛了。”
景琛听见他这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他爹是修真界第一体修,景家高门大院,什么没见过,这人一张嘴,他差点以为误入宅斗现场,好家伙,这意思不就是当着老祖宗的面强调自己是个小可怜,顺便告状说我凶悍吗?
他们老祖宗那性子简单至极,只怕要上当啊!
果不其然,白霜当即面露愧疚,替他道歉:“是小景直言直语习惯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景琛:……就知道。
天祈笑了笑,露出侧脸的酒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也不苦,我就是便跟着人群乱走,机缘巧合来了这里,正好这个小兄弟要争夺金藤同我打架,我就和他对上两招,孰料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一些……”
白霜想起刚刚景琛涕泗横流的模样,额角轻轻一抽。
景琛深知自己若是再不接招,只怕再让这宅斗能手说上两句,自己在老祖宗那里苦心经营的形象都要付诸流水。
他接过天祈的话茬,挺胸故作大度地说道:“无妨,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此处的机缘我便不同你争了。”
“那便谢过了。”天祁看起来真诚而感激。
白霜不解地问:“你刚刚说他跟你争什么?金藤?”
“正是。”
白霜更加疑惑,她看向景琛:“我从众仙之巅带回来那棵万年金藤,也没见你去过几次,跑到这里跟人争什么?”
景琛:我就想试图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而已……我难道要说我就是故意找架打吗?!
而天祁听到白霜的话,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万年金藤!白前辈,我……我能否借用一番,当然我绝对不白用,我有的是力气——”
白霜问道:“你不是剑修,用那东西作何?”
“白前辈有所不知,金藤不仅可以用来淬剑,我发现,那玩意其实正适合淬炼我的肉身。”
景琛喉咙里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金藤焠身?那玩意焠剑都要小心把剑磨断了,你那还叫肉身吗?根本是铜骨铁臂吧!”
天祈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比普通人□□一点点罢了。”
白霜知道他是喝着凶兽穷奇的奶水长大的,因而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都比普通人修要强悍得多,倒也没有流露出太多诧异,直接便应了下来天祈借用金藤的请求。
“你先和小景在此稍等我片刻,我还需再往上走走。”
景琛还没来得及说话,天祈便立刻应了下来:“白前辈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景琛的。”
景琛脸颊抽了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恭送自家老祖宗离开,随后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人走了,别装了,我告诉你,咱俩这梁子结大了!”
“不服就再比过。”天祈面无表情道。“打不过就向长辈哭鼻子,羞羞脸。”
景琛理智立刻炸成了粉末:“比!现在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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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十九层再往上走,人便越来越少。
白霜也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思考。
她自从进入锁妖塔后,便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具体何处,她却又辨不分明。
她试图询问心魔,心魔看模样正在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气鼓鼓根本不理她。
她又看向毛球,毛球睡得整只球都快泡进自己的口水里了,一时半会儿休想叫醒。
白霜没人商量,只能继续自己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