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不甘的问道,眼里渐渐的又生出了恨意。
“不恨。”
云浅笑了一下:“我感谢你,才能让我有机会看到你如此窝囊。”
“但光是窝囊还不够,我还想看着你去死,容不得你多活一日。”云浅看了一眼阴暗的牢房,接着说道:“你知道你最失败的是什么吗?”
“就是你将自己当人看了。”
“但是,你根本就不配做人。”
“你与你侯府一样,终究都是无用的,就算是给了你重生的命又如何?你依旧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依旧沦落到了这一天,最后还会死在我手上。”
“你不是从来都看不起我吗?那死在我手上,应该能让你更难受。”云浅回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卫疆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让你早些死。”
卫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在他的眼里云浅有过温柔,有过撒泼,但是从没有过狠毒。
如今他见到了她狠毒的一面,但却是对他的。
卫疆不明白重活过来之后是哪一步走错了,才走到了今日这番处境,如今看来,或许他一重生就错了,错在了前世。
云浅冷冷的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牢房。
卫疆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云浅说的那些每一个字都让他难受,难受到他喘不过气。
看到云浅从里面出来,靖王走过去便牵住了她的手,手也有些冰冷,靖王握在掌心替她暖了暖,卫疆的生死,他特意交代了皇上,要留给他,而他就是留着云浅的。
他纵然很想看到卫疆死,但是他知道,浅浅心里的那些伤痛,必须得要她再次面对卫疆的时候才能发泄出去。
如今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最终卫疆死在了大年初一的午后,一切都照了宫里的规矩,押入刑场,当众施刑,只不过是临时赶了时间。
后来云浅回到府上就听到了消息,听说卫疆死的时候,死的很不利索。
大年初一杀人本来就不吉利,侩子手没有好脸色,卫疆被压到斩刀底下,已经吓得湿了裤子,没想到刽子手又为难了他一回,一刀下去没死成,硬生生的让他体会了一把恐惧和疼痛之后才下了第二刀。
云浅听着多少有些安慰,又想起了云珠,她本不该死的,即便是和离了,以云府的实力,再找一个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但是如今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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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天气依然很冷,小肉团子站在云浅的身边,抬起头盯着随风飞扬的纸灰,欢喜的说道:“母妃,钱被姨娘收走了。”
是云浅告诉小郡王,烧了的纸钱,要是飞的很高很高,就说明黄泉之下的亲人收到了。
“嗯。”
云浅回答了一句。
“哲新,别往母亲身上扑,过来。”
靖王看到小郡王过去抱着了云浅的腿,紧张的说道。
云浅二胎已经有五六个月了,第二胎比第一胎显怀,看着肚子要比之前的大。
哲新的名字是靖王取的,新,代表着从新开始,云浅如此,小郡王也如此,小郡王的命是云珠换来的,说新生也不为过。
“不要,我就喜欢母妃。”
小郡王丝毫不给靖王的面子。
“父王能举高高,母妃不能。”
云浅怕赶紧利诱了一番,怕靖王吃醋。
“那孩儿去找父王吧。”小郡王想了想,终于松开了云浅的衣摆,向靖王的地方走了两步,回头又对跟前的坟包挥了一下手说道:“姨娘,再见!明年我再来看您。”
云浅看着嬷嬷将余下没有燃尽的纸钱用木棍子翘起,不到一会儿,便只剩下了白色的灰。
云珠走后,白姨娘哭了好几日,云浅在她跟前保证了,自己这辈子都会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的对待她之后,白姨娘才渐渐的缓了过来。
几年过去了,云浅说到做到,送东西从来都是两份,母亲一份,白姨娘一份。
如果当初没有云珠替小郡王挡刀,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对云珠就算是用她这辈子去偿还,她都愿意。
“等开年翻了春,府上的藤花开了,就把母亲和白姨娘接过来看看花儿。”云浅对身边的书画说道。
“是,小姐。”书画扶着云浅的手往靖王和小郡王的方向走去,“外面风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云浅这边刚往外走,静月就从小路另外一边走了过来,如今云浅手里的那些铺子,越做越大,静月便越来越忙,在云浅跟前伺候的日子就少了很多,好在云浅也不缺人手。
那些铺子都是从秦家手里得来的,到最后云浅也并没有放过秦雨露。
云珠死的那一年,元宵刚过,秦雨露就来了靖王府。
来的时候秦雨露的态度倒是很好,很客气的对云浅说道:“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靖王妃,若是因为卫疆,我在这里给您道个歉,当年确实是不该在你们还未退亲的时候与他有瓜葛,但是这些都是我秦雨露得罪的您,不关秦家的事,还请靖王妃高抬贵手。”
云浅笑了笑,看着秦雨露说道:“有时候你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就当作是我们前世不和,这一世该轮到你了。”
“我不会将你们赶尽杀绝,但是也不会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