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最喜欢,最想拥有, 却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何怡静慢慢攥紧了手帕。
不知过了多久,何怡静终于开口。
这次她没再唤表妹,而是叫着星河。
何怡静道:“星河, 人的一生, 哪有那么多的圆满?很多时候, 不知道比知道更快乐。”
“是吗?”
顾星河漫不经心饮着茶, 道:“我不这么认为。”
“我这个人呢,比较执拗,认定了的事情, 哪怕把天戳破了窟窿,也不会放手。”
原本眼带泪花的何怡静刹那间便笑了,笑完之后,用帕子掩了掩眼角,道:“那我便只有祝你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了。”
说完这句话,何怡静便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星河眉头微蹙,何怡静怕她误会,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府上的人并不知晓,若在外面呆久了,母亲怕是要担心。”
原来是瞒着白夫人出来的。
也是,白夫人一心想要拆散她和顾章则,自然是不想她跟顾章则多接触了。
顾星河便问:“哥哥的事情,表姐想清楚了?”
何怡静眼神一暗,声音苦涩:“有什么想清楚不想清楚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与表哥,本就无缘罢了。”
何怡静话只说一半,满脸的我有委屈,我不甘愿,但我就是不说的态度,差点让顾星河暴走。
大夏朝出过一位女帝,这位女帝之后,女人的三从四德丢了个七七八八,柔弱贤惠也不再是衡量一个女子的标准。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是张扬且浓烈的,或如华阳公主大肆包养面首,或如嘉宁公主一般,想嫁就嫁,不想嫁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外人虽颇有微词,但也只是说说罢了,做不了什么。
一国公主如此,下面的女子也有样学样,男子不好了,一拍两散,谁也不耽误谁。
扭扭捏捏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时代,早已经成了过去。
顾星河看着面前满腹心事却什么都不说的何怡静,犯了难。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口干舌燥说了半天,也就得出了一个她娘的死绝对和白夫人有关的信息,其他的,一无所知。
算了,不说拉倒。
她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出身相府,学识颇高,还怕找不到两心相悦的妻子吗?
顾星河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表姐了。”
“只盼以后午夜梦回,表姐想起今日之事,不辗转难眠便好。”
何怡静点点头,眼圈更红了。
顾星河送何怡静出府门,顾章则远远地在后面看着,并没有过来相送。
何怡静扶着丫鬟的手上了轿子,在轿帘即将落下的是,她抬手挡了一下,目光越过顾星河,看到远处站着的顾章则,不觉泪如雨下。
顾星河叹了一声,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何必呢?
自己难受,她哥更难受。
何怡静的丫鬟皱眉提醒:“姑娘。”
何怡静抽抽搭搭,慢慢止住了泪,把顾星河的帕子收在手里,强笑道:“这帕子被我弄脏了,待我回府洗干净之后,再差人给你送回来。”
顾星河不甚在意:“一方帕子罢了,没甚重要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哥的一番心意,打了水漂。
顾星河余光瞥到顾章则,立在风中,怎么看怎么可怜,想了想,决定再替他争取一次。
“世子爷的暗卫天下无双,若表姐有什么委屈,还是尽早告诉我为好。”
秦衍这么好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再说了,如今的情况,她就是想爱惜名声,跟秦衍撇开关系,也已经撇不开了。
夜城带领着王府侍卫,声势浩大来她这接秦衍,再之后秦衍帮她调查她母亲的死因,再怎么不八卦的人,都会联想他俩的关系不一般。
她没必要,也根本不可能再把自己和秦衍掰扯清楚了。
既然如此,秦衍这张大旗,她该扯就要扯。
许是秦家暗卫的名头太大,让人闻之色变,又许是顾星河的话触及到何怡静的伤心事,她眼波转了几转,开口道:“星河,相爷他...他有苦衷的,你莫要怪他。”
“或许再过几日,他便会把你迎回相府了。到那时,你便是相府的大小姐,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顾星河有点跟不上何怡静的节奏。
捋了捋思绪,顾星河道:“表姐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