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涛看了看拍的照片,点头道:“行,那就这套吧,回头约了房东,我们一起谈。”
陆璋瑜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那行,我问问房东什么时候方便。”
孙博涛似乎很着急将纪老院长的痕迹从医院里清理干净,一点都不想靠他的人情,迫不及待地和房东签了合同。
陆璋瑜理所当然地道:“这是肯定的,宿舍是老院长的朋友的,我们继续租着,就等于一直欠着他的人情,就得念着点他的好,孙主任肯定不会高兴。”
租房合同签了两年,签完后,孙博涛让宿舍几个人先去打扫干净。
面对未来即将入住的地方,大家都很尽心尽力,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打扫了个彻底。
甚至几个女生瞅着缺点啥,还一起出钱买了,重新布置了一番,也算温馨。
没想到,过了几天,孙博涛自己搬了进去住。
郦梦目瞪口呆:“这、这……”
郦梦心里万千草泥马奔腾,却苦于不敢说出口,一时瞠目结舌,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博涛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地开口,一副宽宏恩赐的口吻道:“我觉得那房子还是不太合适,就又给你们找了套,就在小区一进门那栋,更近。”
不合适那你干嘛搬进去住呢?
还忽悠着她们费心费力去打扫。
郦梦还能说什么呢,咽回满腹脏话,强行笑嘻嘻:“那可真是麻烦您了。”
孙博涛大手一挥:“嗨,有啥麻烦的,这附近房子还挺好找的……你们明天后天有空,下了班就收拾收拾搬过去吧。房子我也签了两年,里头东西挺齐全,宿舍的架子床找办公室的人帮着一起般,有需要只管用医院的车。”
郦梦呵呵两声:“谢谢孙主任。”
郦梦欲哭无泪地回去把事儿说了,别说其他人,饶是向来聪颖的陆璋瑜也料不到有人能做出这种厚颜无耻的事儿来。
你想让人帮你租房子就直说呗,都是同事,你从外地刚过来不熟悉,她们帮个忙也不算啥,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迂回呢?
这不明摆着糊弄人玩吗?
事已至此,几个人都没法说什么,孙博涛又一个劲儿催着她们搬家,还逼着办公室去原宿舍的房东那里要来了剩下的房租和押金,隔天就发动大家一起打包搬了宿舍。
小区一进门那栋是普通住宅楼,七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老式格局,装修也很旧,还在顶楼,最可怕的是没有电梯。
这下可苦了这群人。
俞玉还好,她刚来没住几天,东西不算多,那些住了两三年甚至更久的姑娘们,光是衣服鞋子就拉了一车,还有各种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累得她们哭都哭不出来。
客厅的沙发被搬去了阳台,竖着贴墙放,将小小的阳台挤满了,只留下一个人侧身站着的空,以便平时晒衣服什么的。
客厅并排放了两张架子床,两个卧室也各摆了两张,衣柜公用,没有书桌。搬完后,几个人站在房间里,根本无处下脚,满地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分配。
然而孙博涛才不管这么多,威逼利诱着让他们搬了家,就火速退了之前的宿舍,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郦梦站在房中,呆呆看着满屋子东西,突然崩溃地坐在行李箱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其他几个姑娘也委屈地红了眼。
这哪里住得下?实在是太压抑了!
她们现在已经不指望能换栋更大的房子了,只求能回以前的城中村,好歹之前还能住的开,哪像现在,睡在里面的想出来都得从外侧人身上爬过去。
万万当初看了眼房子,就立即决定回家住,大不了每天早起坐公交,也不想挤在这么间破屋子里。
俞玉心里一片凄凉,想走人又舍不得,想搬出去又没钱。这会儿见有人哭了,差点跟着一起崩溃。
俞玉拼命安慰自己,满屋子蟑螂的实习生宿舍都住过,挤就挤吧。
俞玉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郦梦,塞给她一包纸巾:“别哭了,赶紧收拾收拾吧,明个儿还得上班呢。”
郦梦恶狠狠地一抹眼泪:“上个屁,明天我就脱了白大褂甩那贱/人脸上!”
说归说,大晚上的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郦梦骂累了,也只能无奈地爬起来继续收拾,勉强腾出个床铺,凑合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几个姑娘商量许久都没办法,只能跑去找纪元洲这个新院长。
纪元洲皱着眉听她们叽里呱啦吐槽半天,摇摇头漠然道:“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们。”
陆璋瑜面色不快,勉强笑道:“院长,现在可就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是啊,洲哥,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跟集中营似的,就这李子谦还没住进去呢!”
纪元洲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业务院长,负责医疗这块儿,后勤方面找办公室。”
一句话堵得她们无话可说。
要是纪老院长在,肯定说什么也要给她们讨回公道……
可纪元洲跟她们还在没多少情分在。
找办公室,办公室的人都听命孙博涛。这下她们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下班后,几个人想到要回那逼仄拥挤的新宿舍,心里就万分绝望,可赌气自己租房住,又觉得心有不甘。
俞玉昨晚没睡好,一整天都哈欠不断,这会儿终于熬到下班,还得留下来帮纪元洲灌模型。
万万现在搬回家住,要早点走,去赶车,俞玉就让她先回去了,剩下的活儿自己揽了下来。
弄好一切,俞玉换了衣服出来,纪元洲已经等在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