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咋不回自己家把舌头割了,炖一炖切吧切吧就能够一盘了。
“呀,你不知道啊!”罗秀英夸张地比划了下手,不顾张大娘拉她衣摆,直接笑道:“明慧,姨和你说啊,啥事都得想开了,再咋说,你娘也守了这么多年寡,就算真要找人,那也不是不行的,其实她要是大大方方的,谁能讲究她啊?这不还是因为她藏着掖着的背后整事吗?”
眼一挑,夏明慧笑盈盈地睨人,嘴上却是尖刻:“哟,罗姐,你和谁姨啊姨啊的呢?咋的,你这几天没看着我那嫂子?你这平白就要比她高一辈,她答应?”
“这是咋说话呢?”罗秀英一下垮了脸:“我又不是你们老夏家的亲戚,还扯着我论啥辈呀?夏明慧,我可是比你大着呢,没你这样硬要叫姐的……”
“瞧我这脑子,光是看着眼前了,听动静,还以为你比我还小呢!”
一句话,让罗秀英乐了,睨着夏明慧,嘴角咧到后脑勺了。摸着脸她笑道:“我这张脸是不显老……”
她话还没说完,夏明慧就已经接了话茬:“我还当只有那屁事不懂,只知道在糞池子里搅屎的小人才会到处满嘴胡咧咧,没想到这都上了年纪,有了辈分的居然也这么到处放狗屁!”
完全没有留情面,夏明慧脸上还带着笑,可是骂的却是尖酸又刻薄,任是罗秀英也算是久经沙场,也被这话骂得差点倒撅在地上。
“你、你骂谁呢?”
“骂?我骂谁了?”夏明慧眨眨眼,一脸迷茫:“罗姐,你说啥呢?我骂人了?咱这不是在好好说话,在论辈分着嘛?啊,刚才罗姐你说的我就觉得特别有道理,绝不是那种满嘴喷糞的人。”
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满嘴喷那个啥,罗秀英咬牙,心里气个半死,却觉得自己八成要吃了这个暗亏。
这死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怪不得玉凤一提这死丫头就恨得牙痒痒了。
“我娘守了十几年,再找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罗姐,你这话实在是太对了,赶明再有人瞎咧咧,就该让他们好好跟罗姐你学学什么是道理。啊,罗姐,一会儿去我二嫂那可别忘了把我说的话好好学一学……”
罗秀英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死丫头太精了,是猜出来她跑来说闲话是被白玉凤怂恿的了?其实这会儿她也是后悔,不该一时逞能跑来这儿说闲话。
就是夏飞仙真找了,关她啥事?说闲话她不能在别处说?非得跑这说给当事人听?
暗吸了口气,罗秀英拉了脸,也不去看夏明慧,只和张大娘打招呼:“姐姐,我就回去了,咱回头见啊!”
张大娘应了声,也急着关门回屋,省得夏明慧冲着她去。
却不想夏明慧笑嘻嘻地冲着罗秀英喊了声:“罗姐,就没忘了留下点东西?不是吧,我二嫂那么抠门啊?让你来和张大娘拉扯半天闲磕,都没说让你也给张大娘捎点啥?还是那好处都你一个人贪了?”
这话说得太诛心了,罗秀英可是迈不动腿了,回了头忙摆手:“姐,你可别听她瞎胡说,我就是来找你窜个门……”
看清张大娘那沉下来的脸色,罗秀英都说不下去了。
拉着脸,张大娘恨声骂道:“好你个罗秀英,竟拿我做筏子!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说平常不来窜门,怎么今天就跑来拉着我唠嗑呢!真是把我当成面团子随你们揉搓了是吧?”
说着话,也不由罗秀英解释,转身弯了下腰,也不知从门后哪儿端了个破盆子,手一扬,一盆水就泼在罗秀英身上。
一时没防备,罗秀英被泼了个满头满脸,身上也湿了大半,呆了两秒,一声尖叫:“啊……这是啥水啊?一股味儿……”
“你说是啥?”张大娘啐了声:“泼你洗脚水都是轻的了!还不快滚……”骂完就拉门,扭身跑进屋去了。
罗秀英还想再闹,可连喊两声,张大娘都没回头。
又气又恨,罗秀英也只能冲着夏明慧去:“夏明慧,你个黑心肝坏心眼儿的小蹄子,咋能这么胡咧咧?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收好处了?”
夏明慧眨巴眨巴眼:“我哪只眼睛也没看到啊!不就是顺口说一声嘛!有没有的有啥要紧,没有你就说没有呗……”说着话,她往后退了两步,还特意用手捂住鼻子。
这一个动作,罗秀英直接就炸了,也不说别的了,直接就往前扑:“我撕了你那张臭嘴……”
夏明慧哪儿会让自己吃亏,扭身就闪,同时脚一伸,悄无声息地伸到扑过来的罗秀英脚下,直接就把对方绊了个狗抢屎。
这一下摔得狠了,罗秀英半天才爬起来,连哭带骂的,手像鹰爪似地挠向夏明慧。
夏明慧才要闪开,后头就有人伸手横在她面前了:“这是干啥呢?”
第二百三十章 野汉子
都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夏明慧就听出是谁了。
果然,一个不算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一米七多的个儿,却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被生活压折脊梁,总有点猫猫腰的感觉,可就是这样要从远处看有点佝偻的身影,这会拦在身前,却让夏明慧觉得格外有安全感。
不自觉的,嘴角勾了起来,夏明慧看着张大爷的背影,眼都弯了起来。
“我说大妹子,你都多大岁数了,咋还欺负小孩呢?”闷声问着,张长康的声音并不高,夏明慧能想到他板着脸皱起了眉头的样子。温家那片的小孩可都怕的很。
罗秀英自然是不怕的,非但不怕,反倒张牙舞爪地指着张长康骂上了:“哪儿跑来的野汉子!我呸,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来护着小的了是吧?也不看看你那出儿,你当讨好了小的,老的小真能和你相好了?啊,也不是不能,反正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你多拿点钱出来可不就中了,有了钱谁管你身上是香的还是臭的……”
说着话,罗秀英哈哈大笑,只是还没等她笑完,躲在张长康身后的夏明慧出来一个箭步窜出来,二话不说,连半点征兆都没有的一巴掌呼在了罗秀英脸上。
脸色铁青,夏明慧这会也顾不得“笑里藏刀”才是吵架最高境界的真理这话了,狠狠瞪着罗秀英,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去似的,透着那股子凶狠与彪悍:“罗秀英,你再敢满嘴喷糞,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被打得一怔,罗秀英看着夏明慧半天都没回过味来,等回过味来脸涨成了猪肝色,“嗷”地一声就扑了过来。
张长康怎么能让夏明慧吃着亏,护着人一只手就把罗秀英推开了,别看他人都五十来岁了,可长年收废品捡破烂,力气却是大,一把就推得罗秀英一个趔趄,直接就摔在地上了。
捂着屁股,罗秀英脸都青了,大概是真摔得狠了,气个半死,坐在地上就开始嚎:“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老夏家招来的野男人打死人啦!”
她的声儿喊得特大,中气十足,哪里像是要被打死的样儿?可这闹事就要声大嗓门高,原本把门关得死严的老张家门开了条缝,张大娘从门缝里探头看,却不出来。
这左邻都来看热闹了,右舍怎么可能不出来?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迈出门来,“唉哟妈呀”一声:“这是咋的了?咋可打起来了?”却没上前来拉架,反倒抓着手里的瓜子磕起来,摆明了看热闹不凑前。
都不用五分钟,近处的人就都赶到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