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本就是侦破案件的一柄利刃,加上临时调派的各路精英,近乎完美的破案计划很快出炉,侦破工作紧张有序,却与宁微暂时没了关系。
她人都来了林州,宁律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注意安全。
陌生的环境,紧张的案情,宁微就算戴着耳塞眼罩,也很难入睡。
第二天上午,宁微撑着浓墨重彩的黑眼圈离开招待所时,正好看到了几辆疾驰而入的警车。一行人鱼贯而下,浩浩荡荡地进了警局大楼。
她走进警局时,一群人已经分散在各个角落各就各位了。
地上散落着泛出油光的扑克牌以及一些赌博道具,兼有不少红钞。
“抓赌去了?”
孟辰飞一笑,“算是吧。你看样子没休息好,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过来转转。你呢?”
“我是组里的花瓶,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搬。”孟辰飞摊手。
他虽然在特案组职位较高,但平常的侦破和审讯用不上他,一般都是最闲的人。
两人坐着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孟辰飞见宁微脸上复杂的表情,戏谑:“是不是心情复杂?”
宁微默然,接过他递来的水杯不吭声。
他以为宁微性格斯文,不习惯自己信马由缰的聊天风格,就没再多话,却忽然听她说:“这案子能破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不知道。”
紧张的目光刷地扫向孟辰飞。他朝走廊望了一眼,人来人往,气氛紧绷。
“真不是骗你。特案组没事的时候很闲,有事的时候,遇上的都是各地疑难案子,甚至能接到封存十多年的悬案,谁也不敢保证能破案。”他话锋一转,“但如果楚铭说能破,案子就能破,至少到现在没有例外。”
“那么神?”
“三十岁不到,就做了特案组副组长,本来就不是牛逼能形容了。就比如你,不也是被他说服的么?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哥哥说你不愿意参与?”
身为特案组优秀的心理医生,孟辰飞引导话题的本事可谓一流。
宁微遭遇这么恶劣的态度,还能紧跟案件帮忙,他真的很好奇。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宁微凉凉地笑:“想知道原因?你去问他好了。”
孟辰飞一愣,宁微继续以冷嘲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我真不愿意参与——说实话,对警方,我并不是很信任。”
虽然不是心理学专业出身,但楚铭对人心理的把握完全达到了专业水准。
一个家暴惯犯,不止有一个漏洞。
比如赌博,和酗酒。
警方顺利地在李雅家附近的一个赌博点找到了李雅的父亲,为免打草惊蛇,以抓赌的名义将所有参与人员带回警局。其他人员都在做了记录后陆续放走,只留下了李雅父亲一个人。
家暴犯通常具有窝里横的特性,在表情森冷的审讯人员面前,李雅父亲很快招架不住,交代出一个人贩子,并承认当初将一个女婴卖给了他。
“女婴哪来的?”
李雅父亲不说话,整个人在座位上蜷着。
楚铭盯了他一会儿,问他:“钱都赌完了?”
李父依然不吭声。
“你丈母娘家给的钱都扔在赌桌上——要是把这个告诉别人,你想想后果。”
李父猛地抬头,眼珠子打着转,整张脸挤成一团,不停地将头撇向一边,哼哼着:“没、没输……”
楚铭笑了笑:“那行,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今天就到这儿,你签个字,回头我通知你丈人那边……”
电光石火间,李父整个人腾空,疯狗一样扑了过来,楚铭往旁一闪,让他与审讯桌摔成一堆。还没等他爬起来,警卫已经摁住了他。
宁微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再到茫然。
审讯室内,李父是这么说的。
他说:“是我的,双胞胎,想卖了换点钱,反正有两个……”
“帮我转手的是我们这老五,他有路子,可以多卖点钱。不过女孩卖不高,他就给我卖到隔壁县里去了,那家人不能生,想要小孩,男孩又买不起……”
回想起李雅的遭遇,宁微只觉得心一阵阵地抽痛。
跟孟辰飞一同回到给楚铭设的临时办公室时,宁微仍然有些精神不佳。孟辰飞看在眼里,让她到沙发上去休息。
已经深夜,针对李父进行的审讯足足进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很疲惫,幸好想知道的都到手了。
按照楚铭的要求,除了特案组,其余所有本地人员都回家休息,准备次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