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师,”冯导赔着笑道,“阿贞真的是……状态不好,身体不适,他还在调整状态,不然一会儿也耽误您的时间不是。您要是找阿贞有什么事,和这位祁小助理说吧。”
许卓琳瞧了冯导一眼,又瞧直愣愣站在原地的祁禄。
“汤贞到底怎么回事?”许卓琳回过头,继续化妆,也不搭理祁禄。
旁边经纪人笑着问冯导:“导演,梁丘云多久没来主持过了?”
冯导结结巴巴,说,前段时间还来了来着。
“男人啊,”许卓琳突然笑了,“靠不住。”
说着话,许卓琳抬起眼,对经纪人说:“费梦那个前男友,方遒,我前段时间才知道,他原来都没和费梦提过分手。”
“怎么呢。”
“他当时告诉费梦说,他要去医院照顾他残废了的老爹,结果你猜怎么样,连夜就从医院跑了,不仅把爹扔在医院,甚至都没通知费梦一声儿,人间蒸发了!”
经纪人在桌子旁嗑瓜子,还看了看冯导,冯导一头汗。经纪人说:“他也算有良心,省得费梦和他主动分了。”
许卓琳回头又看了眼那个小助理,她拿过化妆台上一张纸,用手里的眉笔在上头勾画。
经纪人这时说:“方曦和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据说医药费都是汤贞给他付的,”许卓琳勾画完了,把那张纸丢给祁禄,让祁禄拿回去给汤贞看看,正巧她手边手机震起来了,上面浮出“林哥”两个字,许卓琳拿过手机,对经纪人说,“方大老板这么爱面子的人,连汤贞的钱都要,他可不是走投无路了。”
夜里录完了影,汤贞坐在保姆车里,头低低靠在了窗边,精神状态很是不好。
歌坛前辈许卓琳给了汤贞一张单子,上面写着这次录影中不能提到的采访内容,汤贞在录影前用心看了一遍,看到说是费梦不许提,前男友甘霖不许提,和公司高层的绯闻不许提。
可到录影的时候,汤贞脑子就乱了。他只隐约记得他看到了什么,却记不清那意味着什么了。
温心陪在身边,正兑温水给汤贞喝,她有点气不平:“那个经纪人,什么东西嘛。”
祁禄把车开到了亚星公司正门外那条街旁,靠边停车了。
温心说:“那汤贞老师,祁禄,我先去公司加班了!”
汤贞抬起眼,看了她,看着温心压抑着激动,跳下车去,从外面关了车门。
祁禄再一次发动了车子,生怕在这附近多停留。过去,公司门外围满了来追看汤贞的歌迷,所以他很少能够过来。现在倒好点了,只偶尔会遇到一些激愤的以前的歌迷,只要不拿着刀子,汤贞也习惯了他们的骂声。
汤贞转过头,隔着窗子,瞧见公司入口的西北方向,那个通往地下的练习室入口处,灯火通明的。
汤贞想了想,低下头了。
温心带着从公司门外超市购买的两袋水饮料,气喘吁吁进了地下练习室里。
不少工作人员都在走廊里,正在忙碌。肖扬站在刚刚分配给 kaiser 的九号练习室门外,一抬头看见温心了。
“诶,心姐!”肖扬冲她打招呼,还朝温心身后看了一眼,“汤贞老师呢?”
九号练习室里不少男孩子都在休息,看来紧张的出道前集训确实非常耗费体力。
肖扬接过温心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水饮料,美滋滋回头对屋里其他人说:“我就说了吧,汤贞老师肯定会来给我们送东西。”
“心姐,汤贞老师怎么没来啊。”肖扬问。
温心“呃”了一下,把一瓶新的饮料递给从屋里出来的其他男孩子,回答:“汤贞老师刚录完《罗马在线》,先回去休息了。”
肖扬撅了撅嘴:“我可是听说了,汤贞老师现在在《罗马在线》成天受外人欺负。”
罗丞从旁边用胳膊一捅他。
肖扬不耐烦道:“这不是在咱们公司里吗,我怎么说什么都不行?”
温心提着袋子,拿出里面一瓶新的水饮料,有点胆怯地往九号练习室里面走。
外面肖扬还在和罗丞争执,说还没出道呢,他现在说十句话罗丞能给他堵上九句,还让不让人和粉丝沟通了。
九号练习室里,靠墙围了一整排导师,导师们中间,有个穿着兜帽篮球外套的年轻男孩坐在椅子上,正在听一个带队老师和他交涉。
“子轲,我们舞蹈动作已经为你改了第六版了,你对哪个动作还不熟悉,觉得太难,我们还可以继续改。但是你不学是不行的,起码出道单曲这支舞你必须要学会,因为我们要上很多大的平台打歌演出的。年末还有巡回演唱会。是,你没有舞蹈基础,但你运动底子很好,人又这么帅,这么聪明,对不对,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诶,老师们,辛苦啦。”温心从旁边轻轻插话道,把手里的饮料一一递给公司聘请的舞蹈老师。
老师们为了说服眼前这位小祖宗好好练舞,已经口干舌燥,连忙谢谢温心,也谢谢“汤贞老师”。
温心发了一圈,袋子里还剩最后一瓶,她拿出来,有点犹豫,抬起眼看向了最后那个男孩子。
周子轲坐在那把椅子里,两条长腿踩在地上,让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哪怕只是穿着最普通的兜帽篮球外套,温心这么近看,也觉得他好看极了,简直不像真实世界的人物。
要知道,温心可是常年待在汤贞老师身边的,她不会轻易觉得谁是好看的。
“汤贞老师给大家的水。”她笑道。
周子轲的眼神有点冷,有点凶,似乎坐在这里,他一直在忍耐什么。他抬眼看了看温心。
温心眼睁睁看着周子轲戴着一串佛珠的手伸过来,把她手里的水拿走了。
温心走了,临走时上台阶都蹦蹦跳跳的,仿佛不知怎么才能表达她内心的激动了。
周子轲拧开那瓶水饮料喝了一口。他从兜里摸烟出来,抽出一支就放在嘴里。
旁边老师们都没说话,反而是门外那个淡金色头发一直咕叽咕叽的叫做肖扬的人又过来了,着急道:“不是和你说了吗,练习室里不能抽烟!万一火灾了怎么办!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听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