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题目,是论‘仁’。”
听到徐之敬的策论,两人先是一怔,后来都大笑了起来。
最没有“仁心”,屡次见死不救的医者,居然抽到了“仁”,还要以仁做策论,难道不好笑么?
两人笑了一会儿,徐之敬看褚向也要出去,连忙喊了他一声。
“褚向,等等我们!”
说罢,示意几人跟褚向一起出去。
他们三人如今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天子门生”,日后说不得还要一起共事,徐之敬自然希望他的这两位好友都能相处融洽。
“我……”
“我就不去了。”
傅歧摆着手说。
“我不想看我那篇狗屁玩意儿,被你们看了我都羞耻。我就在屋子里坐一会儿。”
徐之敬也不勉强,三两步追上褚向,有说有笑的出门,马文才紧随其后,不紧不慢,丝毫不见好奇。
待到了门口,那张布考卷的学榜前已经站满了学子,三三两两互相议论,有几人神情激动。
“马文才的那篇我无话可说,褚向那篇怎么回事?”
有一人指着那策论,大声道:
“当我们是瞎子吗?这是褚向的字?还有,褚向怎么写得出这样的文章!”
“上次我们向谢使君提问的时候,我就觉得褚向奇怪了,突然问那样的问题引起谢使君的注意……”
另一人迎合着。“褚向肯定是认识谢使君的!”
在甲科读书的学生无一不是学馆中最聪明的,即便是庶生,能从学馆几百人里杀出一条血路和士生同读的,除了心性、才华,就连心眼都比别人要多的多。
此刻一有人提出疑问,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会不会是事先知道了考题,找了人提笔捉刀?”
“那字,祝英台都写不了!一定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帮着代笔的!”
“使君应该不会帮着作弊吧?此话还是谨慎为妙……”
“我记得,褚向先开始写了一半,然后扔了,后来从下面抽了一张卷子用的!”
就坐在褚向身侧的某个甲生突然叫了起来。
“谁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徐之敬和褚向已经走到了学榜前,那学生一喊,众人怒色更甚,纷纷朝着褚向看去。
“褚向,你有什么解释?”
虞舫站在学榜前,不怀好意地问。
“你们不过是看褚向性子软,好欺负罢了。”
徐之敬嗤道。
“换了其他人,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兄……”
褚向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徐之敬直接打断。
“有些事,根本不用‘忍’。”
徐之敬冷眼扫过群情激奋的学生们,漠然道。
“因为即使你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因为即使你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傅歧:(拍大腿)就是啊!早知道我就这么写了!徐之敬,咱们应该换个题的!
徐之敬:……你觉得你仁吗?
傅歧:不仁吗?
徐之敬:(点头)仁,妇人之仁。
第219章 势均力敌
徐之敬说的话, 聪明人都知道不仅仅是替褚向出气而已。
其实若说猫腻,虞舫那篇“论势”更为诡异,根本不是虞舫平日里的水平。
作为连虞家都放弃向国子监举荐的嫡系子弟, 虞舫能有多少水准也可以想象。傅异不是一个会为了弟弟出气而故意诬陷别人的人,他曾斥责虞舫写的策论“狗屁不通”, 绝不是为了侮辱人而侮辱人。
甲科三十人左右,虞舫一直在二十多名徘徊,可如今一篇“论势”让谢举都觉得老辣, 将他选为了“甲五”,这难道不是“前后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