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口才,要是在他们这一行,那肯定是前途似锦,锦上添花,花开富贵啊。
闻霭睨了他一眼,眼望鼻鼻观心,双手交错在腹前,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男人耸了耸肩,扭头看到她按的楼层跟自己一样,意识到她也是去律所的,便揉了揉太阳穴,舒展着自己因为熬夜而有些发胀的脑袋,正想开口,突然听到了一个电话铃声响起:“为什么你没有女朋友,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丑……”
男人:“……”突然觉得这个铃声有点扎心是怎么回事?
闻霭噙着笑,心想聂希曦的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接起了电话,咳了两声,润了润因为电梯里的烟味而有些发痒的嗓子,随着打开的电梯门走了出去,在门口接起了电话。
男人紧跟着她走出电梯,又瞄了她一眼,耸了耸肩,将西装外套挂到了肩膀上,单手插袋进到了律所,心想,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就是浑身长满了刺。
扎手。
闻霭挂了电话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进到律所里面,开始跟前台搭话。
前台笑容可掬地将她带到了会客区,让她坐下之后,轻声询问她要喝什么,闻霭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问道:“有咖啡吗?”
前台小姐立即点头,离开不久就给她递来了一杯咖啡,然后朝她柔声说道:“陆律师在开一个电话会议,我已经通知他了,烦请您稍坐片刻。”
闻霭点点头,朝她笑了笑,这律所真是不错,连前台都长得甜美无比,笑起来如沐春风。
她抿了一口咖啡,感觉到自己喉咙的涩意下去不少,才将包里的资料拿了出来,开始思索起待会要怎么跟律师说自己的需求。
长话短说,她想起了聂希曦的交代。
自己已经跟那个人失联了这么久,现在再回来就是为了争遗产的话,是不是显得有些冷血无情?律师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帮她?
想到这,她又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律师就是有钱赚就好了,管你是否是否符合人伦道德。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手表,看起来这个陆律师的电话会议还有一会,她要不先去上个洗手间?
她便把资料先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包包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坐着的地方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男人背对着自己,一身黑色西装,脖子上露出一截白色的衬衣领子,他闲闲地靠着椅背,左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两只手指支在自己的太阳穴处,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闻霭上下打量了一下,宽肩窄腰大长……腿长不长不知道,因为坐在那里。
但坐下来的时候,都能比那个小茶几高上这么多,估计也不会矮到哪里去。
估计这就是聂希曦给她找的陆律师了,她连人家全名都不知道,只听到聂希曦一个劲儿地夸他。
“人家可有名了!刚执业满三年,就自己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律所,而且属于你有钱,人家还不一定有时间接你的案子的律师。”
“我还是拖了七大姑八大姨绕了好几转,才找到他,跟他说了情况之后,嘿,人家可能觉得你这个情况少见,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你可得好好跟人家说话,别老是那一副慢吞吞气死人的样子,知道吗?”
“说实话,长的是真帅,声音也很好听,能让人怀孕的那种,我估计如果遇上个女法官,肯定能给他加印象分十分,不,二十分吧。要是你能勾搭上他就好了……不过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看起来脑门上写着三个大字……”
听到这里,闻霭终于有点好奇,探过身子看着她:“哪三个大字?”
“性冷淡。”
闻霭:“……”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上前去的时候,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声响,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闻霭的步子立即顿住了。
是不是性冷淡她不知道,个性冷淡,应该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不要打我,当年的事留个悬念……
☆、周三 遗产
男人眉眼依旧跟当年一样, 似乎又与当年相比要长开了, 变得更加大气。本来就显得有些清心寡欲的嘴唇, 此刻微微抿着,瞳仁漆黑, 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较之当年, 看起来更加寡幸无情。
闻霭轻笑了一声, 聂希曦跟自己说了这么多遍陆律师陆律师,自己怎么就没想起跟她问一下对方叫什么名字呢?
她晃了晃脑袋, 将脑海里纷扰的思绪给暂时撇开, 重新迈起步子走向他, 站在椅子旁边, 低头看着他,唇角弯了弯, 伸出左手, 跟他自我介绍:“陆律师您好,我是闻霭。”
陆瑾昀低头望着她伸出来的左手, 指节修长,中长的指甲被修的圆润可爱,涂上了黑色的指甲油,与她白皙的手背相映着, 有些叛逆中带着一丝小乖巧。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才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 我是陆瑾昀。”
果然是能怀孕的声音,闻霭心中呵呵笑了两声。
自己当年在他旁边坐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他的声音,听他在自己耳边讲题,在自己耳边像一个小老头一样皱着眉说:“你上课睡觉,能不能不要把我的手当枕头,还把口水擦到我袖子上?”
她的肚子能一直没有动静,可真不争气。
又想远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可能都不记得她了,毕竟当年她悄无声息就跑了,再次相遇都是九年后,他不记得自己,也正常。
正常吗?她问此刻微微有些揪痛的心。
陆瑾昀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克制而又有礼貌,然后用手示意了一下对面:“闻小姐请坐。”
闻霭在他对面坐下,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陆律师,长话短说,我听说你们律师是按照小时计费的,我就不说废话直入主题了。”
陆瑾昀怔了怔,神色莫辨,闻霭似乎感觉到他周边的气压都下沉了一些,她轻声咳了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将自己手边的文件袋推了过去。
“我的……父亲刚刚过世,他没有立遗嘱,我想要他名下的一栋楼。”
陆瑾昀低头看去,文件袋是透明的,里面薄薄的一层,透过外面的文件袋logo,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房产证,红彤彤的本子,似乎已经有一些年代,显得有些发旧,边角的丝线已经断了一些,露出里面棕色的皮。
“闻小姐的父亲,有多少个法定继承人?”陆瑾昀没有打开那个文件袋,只是默默地拿大拇指摩挲着表面,也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