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神医,到了。”
走到这一重院子,陆元甲停下了脚步,轻声一句:“我在这里等你们吧。”
病人不喜欢自己被太多人围观,也不希望被亲信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陆元甲不再跟着进去。
战青楼绽放一丝笑意,引着叶天龙向阁楼走去:“赵老在阁楼里,走,我领你过去。”
叶天龙点点头:“谢谢你。”
战青楼温润一笑:“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她对叶天龙又多了一分好感,似乎难得见到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
穿过走廊、院子,两人就来到了阁楼前面,战青楼恭敬喊出一声:“赵老,叶神医来了。”
说话的时候,战青楼清冷的表情下,有一份欢喜、一份迷离,还有着一份恭敬。
阁楼里没有人出声回应,安静的就跟没人一样,但叶天龙能够感受到,里面有一丝顽强的生机。
它像是春天里,即将破土的春笋顽强。
没有得到回应,战青楼没有走进去,但也没有离去,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叶天龙也没动,揉着鼻子,安静等待。
良久,一记带着沧桑的叹息,随着晨风低沉传来:“何必呢?”
战青楼抿着嘴唇挤出一句:“赵老,你曾教导过我们,凡事有一丝希望,就要尽百分百的努力。”
沧桑声音又是一叹:“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度过这最后日子?”
战青楼低下头:“对不起,赵老,我们做不到,请你给叶神医一个机会吧。”
她补充上一句:“他也是秦老极力推荐的人,如果没有一点水准,秦老是不会让外人靠近你的。”
“他还是太阳勋章的获得者,是欧洲十八王室的座上宾,赵老,请你相信他一次。”
沉默了一会,沧桑的声音淡淡出声:“进来吧。”
战青楼毕恭毕敬开口:“是!”
随后,她就带着叶天龙走入了阁楼,随着步履的深入,光线越发幽暗,仿佛向无尽的深渊走去。
但叶天龙却没有丝毫迷失的感觉,因为他感到了一种精神层次的呼唤,像是一根线一样牵着他。
“噔、噔、噔!”
三分钟后,叶天龙和战青楼来到阁楼上面,黑瓦、青砖、白墙,简单色调却给人一种无尽的安详。
这间阁楼有五十平米,采光很好,被竹叶滤过的金色阳光,从明净的窗户照射进来,变得柔和斑驳。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床上的薄被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床边一张书架还摆着不少书籍,边缘已经卷起,可见翻了不知多少次。
而阁楼的窗户旁边,摆放着一张狭长的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但肌肉干瘦的唐装老人。
一个极其虚弱的老人。
他如剑的双眉已经失去锐气,高挺的鼻子也变得干瘪,脸上的皱纹更是让他添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叶天龙看着他,算是明白秦天鹤他们的束手无策,老人真的到了灯枯油尽境地。
准确的说,老人、屋子、饰品、家具,还有一截靠近窗口的竹子,全都带着不可遏制的衰老气息,
战青楼见到他闭着眼睛,于是轻呼一声:“赵老。”
她担心老人又睡着了。
“咔!”
听到战青楼的呼唤,唐装老人挪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随后,缓缓睁开那双狭小眼睛。
“嗖!”
也就是这双眼睛,这双睁开的眼睛,让叶天龙身躯瞬间一震,感觉屋内所有东西都亮泽起来。
一股顽强的生机撑开了幽暗,撑开了屋内所有的衰老气息。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床一椅,全都散去了那股暮气,绽放着一股生机,还有一种肃穆的威严感。
它们好像突然有了尊严和生命,让人不敢随意再践踏,叶天龙瞬间对唐装老人生出敬意。
他目光落在一个勋章上面,那是一个五角星,随着老人的睁开眼睛,它格外亮泽。
这勋章白色珐琅质为底色,佩带金质铸成铁锤与镰刀,再有两条金麦花穗围着红星,上面刻有字眼:
“守卫华夏!”
而勋章的另一侧,有一个零零零一的编号,还有一个名字:赵帝天,
好霸气的名字!
叶天龙心里一凛:“这老人,八成就是赵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