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偷偷看了他一眼,没说陆语拿着去贿赂向晨宫宫人的珠宝,也是他那时候给买的。说起来都怪她,如果一开始她没带着陆语去找凤栖宫,如果她能将这些珠宝首饰放仔细,陆语又怎么会见到贤妃,更别说为了她来找陆晟闹了。
淼淼坐了会儿,低声道:“谢谢皇上没有杀陆语。”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陆晟蹙眉,他不喜欢她为了旁人和自己区分开。
淼淼闻言只觉得更加愧疚,换了别人弑君,是断断留不下性命的,可是如今陆晟不仅没有杀陆语,还允许他从此自由出入向晨宫,不是她自恋,她心里很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为了她。
“其实……你不必那么委屈自己。”淼淼艰难道。
陆晟抬眼看向她,半晌轻笑了一声:“你高兴便好。”
“……”他今日反常的一让再让,成功的叫她越来越愧疚了。淼淼深吸一口气,脱了鞋子小心的爬上床,躺在离陆晟一拳远的位置,侧身将他的手抱在心口。
她温柔的盯着陆晟的轮廓,小声道:“皇上这几日可要好好听话,要赶紧好起来才是。”
“我好好听话,那你呢?”陆晟侧了侧脸,和她温柔的目光对视上。
淼淼轻轻勾起嘴角:“我也听话,我什么都听皇上的。”
“无论什么,都听?”陆晟眉头微挑。
淼淼点了点头,拿着他的手指亲了亲:“什么都听。”
“这可是你说的,”陆晟反手将她的手指握住,拉到唇边轻轻噬咬,“无论什么,都要听我的。”
指尖传来酸酸麻麻的感觉,而他的话和表情又充满了暗示,淼淼不想歪都不行,她迅速收回了手,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他,半晌道:“都听你的。”
陆晟的心口迅速爆发一股岩浆,直奔着小腹去了,她白皙脆弱的脖颈就在眼前,仿佛轻轻一握,就能完全掌握住她的性命。他稍微动了一下,伤口立刻发出抗议的疼痛。他蹙了蹙眉,总算是老实不动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再多享受些她的照料也好。
窗外月明星稀,夜飞的鸟儿翅膀扇起一阵凉风,寒意越来越重了。
一眨眼便是三日后。
这三日陆晟终于知道,原来江淼淼不是不会温柔,只是先前从未有过这份心思。
这几日她事必躬亲,就连他擦身洗脚都是她来做的,虽说她每次都因为自己的伤不肯做到最后,可大大小小的便宜也被自己占个差不多了。
陆晟很是满意,唯一不满的就只有一件事。
“皇上,你的伤是不是快好了?”在帮他换亵衣时,淼淼看到他已经结痂的伤口奇道,“太医那日说得好像伤势不轻,可怎么这么快就结痂了?”
陆晟垂眸看了眼腰上的小伤疤,面无表情道:“可我觉得还是很疼,或许是里面还未好。”
“怎么可能,”淼淼失笑,“外头都结痂了,里面怎么会没好,皇上还觉得疼或许是心理因素,不如今日就别躺着了,陪我去参加小淼他们的婚礼。”
“你的意思是我觉得痛,是自己臆想的?”陆晟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反驳便下结论,“我知道了,你就是伺候我伺候的烦了,所以给自己找个理由而已。”
说罢似乎生气了,不住的咳嗽起来,他的相貌本就偏漂亮那一系,加上身子又偏瘦,一咳起来就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叫淼淼很是心疼,忙去给他拍背。
“……我没那个意思。”淼淼只觉得自从他受伤,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难不成那根钗扎的地方,是某个跟脑子有关联的穴道?
陆晟的眼睛眯了起来:“在想什么?”
“……没事,既然皇上还是觉得不舒服,那我便自己去,我会尽快回来,到时候陪皇上去御花园走走。”淼淼笑道。
陆晟斜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还是多玩段时间再回来,我可以等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皇上你自己在宫里我才不放心呢。”淼淼嗔怪的看他一眼,把他身上的扣子给系上,系上之前还不忘占了一把便宜,偷偷摸了摸他的腹肌。
陆晟的呼吸倏然重了。
淼淼还未发觉,只是留恋的看了眼他的腹部,才抬头问:“皇上平日也没怎么动啊,为何身材会这么好?”难不成六块腹肌是玛丽苏文男角色的标配物件?
“你又如何知道我没多动了?”陆晟扫了她一眼,没有告诉她当初娶她时为了自己的尊严,偷偷骑马射箭练身子的事。可惜成亲这么久,也没有真正用到过一次。
淼淼笑笑,扶着他躺下后道:“皇上先睡一觉,睡醒了我便回来了。”
“你不留在叶府用膳?”陆晟惊讶。
淼淼点了点头:“我就是过去陪陪小淼,待她和叶韫拜堂时就回来了,回来陪皇上吃饭。”其实是为了回来盯着陆晟吃药,他现在一天有六贴药要服,早就吃得厌烦了,上次她没留神,他就给倒掉一碗,她这次一定要亲眼看着他。
陆晟极其喜欢她这般牵挂自己,闻言心情早已经愉悦至极,可面上还是有些勉强:“我本想让你多出去玩一会儿的,既然你不愿意,那便早些回来。”
说完怕淼淼出去后一时得意回来晚了,还刻意嘱咐道:“我可是会等着你的,切莫回来晚了,我这伤不能饿着。”
淼淼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伤和饿着有什么关系,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等她收拾好出门后,外头已经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今日是女主成亲,她不愿用皇后的身份抢了人家的风头,虽然她知道女主的风头没那么容易抢走,但还是决定隐瞒身份过去。
“娘娘,走。”车夫见到她后立刻行礼道。
淼淼点了点头,便乘着马车缓缓往宫外走去。马车刚一离开,周秀便进了房内,陆晟坐在软榻上看奏折,丝毫没有方才淼淼在时那般脆弱。
“皇上,林清语郡主求见。”周秀低声道。
陆晟头也不抬:“不见。”
“……这已经是您拒绝第六次了。”周秀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陆晟不耐烦的抬起头:“叫她有什么事就去找国师说,朕身子不适,这会儿没精力见一个女人。”
那女人有什么好见的,要么是来找他要林知跃的下落,要么便是求他帮着夺回云南的政权,再或者是想永远留在京都。可无论哪一个,于他而言都是不想理的,便干脆都推给国师好了,若是她手里真有什么筹码,相信以国师的才智,早晚能从她手里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