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长着自己最爱的脸的女人。
这女人的脸第一时间便抓住了自己的目光。她的身子自小便经各种调-教,自己不可能不爱。甚至她的举止,经过半年的专门调-教,也跟自己心中的那个差不离了——每一个抬眉,每一个低首,每一次回眸,都能直抵他心中那片柔软,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人生第二张弓啊!
梁禛低低的笑了起来,直至大笑……
他控制不住的笑出了眼泪。他腾的起身,扔开手中的“骇人利器”菱花镜,他朝兀自哆嗦不停的童莺儿伸出了手,笑道,“莫怕!不逗你了,快些歇息罢。”
☆、情敌
白日里才被捡回的婢女童莺儿当晚便被梁禛收用了!这个好消息如同和煦春风般吹遍了梁府的每一个角落。
禛儿终于恢复正常了!安远侯夫人和裘老夫人互相紧握双手, 激动得热泪盈眶。
“母亲!我就说嘛,老爷出马, 啥事不能成!候爷随肃王爷征战多年,哪一次不是手到擒来!”安远侯夫人眉梢带笑,喜悦与自豪充盈了她的胸膛, 她的夫君与儿子都是她的骄傲……
“老大媳妇,如若禛儿要抬童莺儿为妾,当如何是好?”裘老夫人因喜悦变得红润的脸又浮现了一丝忧虑。
“母亲,为妾就为妾呗, 朝廷大员谁能没个妾。”安远侯夫人一挥手, 示意老夫人毋需多虑。
“童莺儿为扬州歌姬,这出身, 是不是太低了?如若禛儿日后说亲,女方会因此有微词的……排揎咱梁家家风,也会有说辞了。”
“母亲!您还没瞧出来麽?除非日后还有一个能跟那齐姑娘一模一样的来说亲, 咱禛儿怕是很难娶妻了……”
崔氏又想起儿子在西山初见那瘦马的情状, 心下苦涩难言, “如若禛儿一直如此坚持,只怕梁家还只能靠那瘦马予禛儿诞下孩儿了。”
裘老夫人默然,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进宫, 见过的还是孩童的齐韵。桃花般的笑靥,古怪机灵的黑眼睛……
“禛儿为何就娶不了齐姑娘?那肃王爷也就想拿齐姑娘做个把柄,咱活动活动,也不是不可能的……”
“母亲!您想孙媳妇想疯啦?你怎知肃王爷不想自家留了齐家姑娘, 您别胡思乱想了,还是看眼前实际的好,禛儿心悦童莺儿就好,以后哪怕是庶出,咱家能拿他当嫡出就行!”
那边厢,梁府后院两女性巨头正在憧憬梁二公子繁衍后代的美景时,这边厢含辉院却风云涌动。
冬雪窝在自己房里午膳都没有吃,她狠狠的瞪着上房进进出出忙活不停的仆人,一口银牙咬碎。
那贱妇凭一身撩-骚男人的媚肉,来府的第一日便爬上了二公子的床。二公子被迷了眼,看上此等狐媚子,在自己卧房边,专开了一个偏房给这狐媚子住,简直快要有正室的派头了!如此昏庸下去,哪家高门还肯将女儿嫁进来!只可怜自己陪了二公子这么多年,临了却连个名份都捞不到,真真是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
含辉院上房内却是喜气洋洋、春意盎然,下人们忙着收拾偏房,大家纷纷恭谨地向童莺儿道贺。
要知道,二公子可是安远侯府的顶梁柱子,二公子无妻,被他看上眼的女人,哪怕只是个妾,也能等同于当家主母啊!现在趁着童莺儿刚上道,人还处于低调期,赶紧抱上大腿,好过日后没地方插队了。
童莺儿坐在妆镜前,接受着大家热情的道贺,适时地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温和谦卑的微笑。她睡到接近午时才起床,并不是想营造自己受宠的假象方便日后拿乔,而是她真真临近天明才得以睡觉。
梁禛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折腾”非彼“折腾”,梁禛要她日后在他床上睡时都得唤他作“相公”,但离开那床幔便须得唤回“梁大人”。
梁禛抱住她的脸啃了一个晚上,两人衣衫都没脱,他一直这么抱的紧紧的,让她根本无法入睡,流了好几身的汗……
童莺儿以往听楼里的姐姐们也说过,有些男客喜欢姑娘们扮演特定的角色,以满足自己变态的恶趣味。她结合沐浴后梁禛那瞬间变脸事件,越发觉得这个梁二公子便是姐姐们说的这种严重的恶趣味客人了——
她很害怕,怕他日后还会有新的折磨人的花样。思虑至此,她瞄见案几边的菱花镜,打了个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菱花镜塞进了妆台柜子底部。
童莺儿是被继父卖与周老鸨的。童莺儿的生父是个杀猪的,略有些小钱,却迷恋酒桌、赌坊。因童莺儿的母亲连续生了三个姑娘,童父心有不满,在赌坊输钱时,便常拿童莺儿母亲痛殴出气。童母不堪殴打,某日带着三个姑娘逃出了童家。童母没有了娘家,靠替人绣花洗衣养活三个孩子着实辛苦,后嫁与童莺儿的继父——一个更夫。这更夫好吃懒做,在童莺儿母亲为他生第四个孩子难产死后,一举将三个姑娘都卖了。童莺儿因相貌最为出众,便被卖与了青楼的周老鸨。
童莺儿摩挲着五彩琉璃妆匣子内的金海棠珠花步摇,黄金的发钗顶端被打造成栩栩如生的彩蝶,彩蝶的翅膀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悄然绽放,搭配圆润晶莹的珠玉作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这是梁禛一早送来的几大匣子珠花中的一件,童莺儿最喜欢这支步摇。海棠花粉雕玉琢,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生的美,年轻时候就爱养海棠花,名贵的花养不起,海棠花就合适。家门口和后院,种满了这样的海棠花,粉嘟嘟的,像自己小时候的脸……
童莺儿捏着这支步遥想的出神,都没发现一名面色苍白,目光冷冽的年轻女子进了房门。
冬雪实在忍不住了,她一定要来看看二公子的新欢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冒着被梁禛斥责的风险进了梁禛的房门,一眼便看见坐在妆台前,拿着一只步摇发愣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明眸皓齿,果然是个美人。冬雪心底更加忿恨,但毕竟是二公子新欢,自己得识趣。于是她便扯了一个笑,腰肢款摆来到女子身旁,略道了个福,“可是童姑娘?奴是二公子的大丫鬟冬雪。奴见过童姑娘。”
童莺儿陡然听见一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向自己道福,倏地回神,定睛一看,这个自称大丫鬟的女子蛾眉婉转,巧笑嫣然,很是亲切。
童莺儿心生好感,忙笑着回礼,“姐姐有礼了,日后莺儿还靠姐姐照拂了。”
童莺儿与冬雪一样,目前都没有名份,唤冬雪为姐姐,倒是应当。冬雪听得心里痛快,暗道,嘴巴倒是生的甜,怪不得公子就被骗了。
冬雪拉住童莺儿的手,坐在床边的软榻上,她细细打量着童莺儿,暗自与自己比较。脸蛋漂亮,丰胸细腰,双腿修长,脚儿也美……她越发忿然,心中暗自滴血。
……
是夜,梁禛回府了。甫一进屋,他便扯了腰带,一把扔地上,蹬掉鞋子轰然倒上床塌,闭上双眼,如往常一样张口便唤,“汀烟。”
房门吱嘎,有人进屋,捡起地上的腰带,摆好床边的皂靴。一块温热的巾帕抚上了梁禛的脸,轻重适度,舒服的紧。接着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温热的巾帕开始卖力清洁自己的指甲、指缝……
柔软小手与自己相触,让梁禛心头隐隐发颤。那个狡黠姑娘的手也是这样温软,拉着她的手,他可以抚上她玉藕般的胳膊,吻到她樱桃般的小口,浑圆光洁的脖颈,还有那绵软温香的乳……
梁禛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反手握紧正在他指尖忙碌的小手,一把往胸前一扯,一团柔软伴随一声娇呼落进了他的怀里。他终于睁开眼,对上一双惊惶的黑瞳——
“韵儿……”他朝这双他喜爱的眼睛温柔的唤。
“大……大人……奴……奴唤做莺儿……”怀里的人儿不大确定此时应该唤他相公,亦或大人,纠结了一瞬决定还是采用保守的叫法,磕磕巴巴的纠正他。
梁禛一愣,漫天的失落瞬间将他淹没,他沮丧到了极点,连小腹下那正勃发的欲望都瞬间消退……
童莺儿也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她惊讶极了,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自我介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紧张极了,自己初次上岗就犯了大忌。妈妈说过,女人切不可在男人兴致正高时说错了话,如果说错了应积极弥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