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王妃无夫无子,活至今日,几乎生命的全部时间都在守着平王府,为的肯定不是空荡荡的死物,而是人。
不是赵挚,又是谁呢?
只能是她自己!
宋采唐突然起身,伸手抓住平王妃的手腕,探她的脉。
她是法医,主攻验尸,于救人医术不精,却并非完全不懂,中医把脉也稍稍学过一些。
平王妃立刻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大力甩手,直接把宋采唐甩开:“你干什么!”
她平静无波,一切都还好说,反应这么激烈……
宋采唐心下一沉。
“陈皇后给你下了毒,是不是?”
平王妃激烈一甩后,已经拢了拢袖子,再次优雅坐好:“宋姑娘这话,我倒听不懂了。我为皇后娘娘忠心办事,她为何要对我下毒?”
“因为你并非‘忠心’为她办事!”
宋采唐眸底蕴着怒火:“当年为护赵挚,你奉上投名状,上了她的船,那盐道生意,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不仅如此,你还明里暗里接受了她的监视,赵忠是她的人,但肯定不只一个,王府里还有别的钉子是不是?你地位不凡,手段也有,赵挚中了一枕黄粱,失忆远走,一切已安全,陈皇后不会不依不饶立刻斩草除根,那时应该也不会对你下毒,这毒……是近日才下的,或者就是今天……因为我,是不是?”
说到最后,宋采唐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不管陈皇后计划着什么,一定不会愿意她活着,但又不能立刻让她死,或者死在她手上……以她的奸狡,找来平王妃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陈皇后对平王妃下药,要胁她来杀了自己,平王妃做了,自己死了,陈皇后会给解药,平王妃不做,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看好戏的局,陈皇后的地盘,陈皇后的控制场,不管平王妃会不会听命弄死她,她,或者她们,都会死,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宋采唐气的发抖。
这妇人好歹毒的心肠!
“呵,宋姑娘倒很瞧得起自己,”平王妃依然很稳得住,下巴略略高抬,视线略轻佻的上下打量宋采唐,“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待你好?因你抢走了赵挚,让他与我离心么?如此自作聪明,是不是不太好!”
话音里字字句句都是讽刺,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对方:这桩婚事,我从头到尾都是坚决反对的!
宋采唐拎着白色小瓷瓶:“这里头装的不是□□,是假死药吧?”
平王妃眯眼:“你可以试试看。”
“我与您少有见面,但赵挚常提起您,您年轻时就不爱上妆,如今年长更甚,可今日您却细致上了粉,不是为了遮掩中毒气色,又是为了什么?”宋采唐脸色绷的紧紧,“不管我怎么玩这小瓶子,您都不紧张,盖因这东西根本不是毒,弄不死我!”
平王妃顿了良久,方才冷笑:“宋姑娘想象力可真丰富。”
“比不上您苦心孤诣,一心一意扮演坏人,”宋采唐长眉微凛,“为什么就不能说点真心话?我外祖母都比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