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发动,珞珈坐上去,在女生们艳羡的目光里驶离学校。
珞珈不知道池屿要带她去哪里,她想,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毕竟对他来说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反正一路向前就对了。
池屿最后停在了护城河边。
河很宽,水很清,两岸种满垂柳,风景很美,来往的人也很多,两个人默默地沿着河岸走了很远,才看到一张空的长椅。
珞珈坐在这头,池屿坐在那头。
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柳树遮阴,枝条飘动,有簌簌的声音。
池屿依旧不说话。
珞珈知道,他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该不会是骑摩托过来的吧?”珞珈主动开口。
“嗯,”池屿的声音有点哑,“从昨晚到现在,骑了二十个小时。”
也就是说,那通深夜来电结束后,他就出发了。
千里走单骑,厉害。
珞珈顿了顿,说:“我听方姩桉说了点你的事,你打孟西,是不是和那天晚上在声色酒吧的事有关?”
池屿沉默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珞珈说:“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池屿搓了搓脸,看着水面上倒映的云影,嗓音低沉地讲述起那个雨夜发生的事,以及后续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珞珈被孟西带走后,池屿再也坐不住,他去了酒吧的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大捧大捧地往脸上泼着凉水,想让自己混乱的大脑清醒一点。
可惜根本没有用,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各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吵个不停,让他暴躁得想要杀人。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湿淋淋的脸,几欲作呕。
他对自己的厌恶到达顶点,挥起拳头就朝镜子里的脸砸去。
镜子裂开,将镜子里的人也撕裂。
血顺着裂缝流下来,像红色的蚯蚓。
“池屿!”夏恩跟了过来,她抓住池屿流血的手,生气地说:“你在干什么?为了于珞珈自残吗?”
池屿甩开她:“少他妈管我!”
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血水流进白色的洗手池里。
夏恩站在旁边看着他,既恼怒又难过。
“池屿,你到底什么意思?”她质问他,“说要毁掉于珞珈的是你,我既出谋划策又出钱出力地帮你,你现在却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来恶心我,你是不是有病?”
池屿冷着脸,一言不发。
夏恩冷笑着说:“怎么,于珞珈被孟西睡让你受不了了?后悔了?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他妈烦不烦?”池屿不耐烦地吼她,“能不能闭嘴?”
“不能!”夏恩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扑过来,死死地搂住他的腰:“池屿,你是我的,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哪一点比不上于珞珈?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上床……”
“你发什么疯!”池屿用力推开她,夏恩撞到墙上,险些摔倒,他冷声说:“我告诉你,你哪儿都比不上她,你根本没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池屿转身要走,夏恩冲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走!你要和我在一起!”
池屿凶神恶煞地说:“松开!”
夏恩用尽全力抓住他,指甲几乎刺进他的皮肉里。
池屿想要摆脱她的纠缠并不是难事,他掰开她的手,再使劲一推,夏恩便撞到了洗手台上。
池屿疾步离开。
夏恩嘶声哭喊:“池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池屿冲出酒吧,骑着摩托车在大雨里奔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店。
他砸开房门,一把推开半裸的孟西,大步走进房间。
珞珈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一丝不挂。
孟西跟进来:“屿哥,你怎么来了?”
池屿扯过被子盖住珞珈的身体,扭头看着孟西,脸色狰狞可怖,吓得孟西生生后退了两步。
“屿、屿哥,”孟西声音都抖了,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池屿的眼睛因为极度愤怒而充血发红:“你对她做什么了?”
孟西忙说:“我才刚到没多久,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刚把衣服脱了你就来了。”
池屿沉声说:“滚。”
孟西瞟了一眼床上的珞珈,说:“屿哥……”
池屿大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