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算计如他,却算丢了自己的心;
冷漠清然如他,却愿默默守护;
冷酷无情如他,却愿为她展现柔情;
风流不羁如他,却为她冷却一颗浮躁的心;
阳光俊朗如他,却因她失了方寸;
绝代风华如他,却为她褪去繁华。
待尘埃落定,洗净铅华,是谁拥得佳人,陪她并肩踏遍天涯?
☆、第二百二十五章威胁
秦誉径直落在慕流苏身前,身上的藏蓝色海棠刺绣衣袍随意的裹在精壮的身子上,湿哒哒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晕染出些许懒散雍容之意,然而那凌厉雕刻的俊逸五官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刚劲之气。
秦誉似乎心情很好,微微背负着双手,饶有兴致的看着慕流苏,薄唇勾着一抹笑意:“英武将军不是说阅人无数么,怎么不过是瞧着本皇子半个身子就红了耳尖?”
慕流苏自然不会一直红着耳尖,早在秦誉换衣的时候就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如今见他拿这个说事儿,自然不可能承认,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因为瞧见了秦誉的上半身而红了耳尖,只是因为想起了弦音罢了。
也不和他废话,手中一动,衣袖间滑落出一柄精致匕首,银光一闪,便朝着秦誉脖颈处寸寸逼近,秦誉眸光一动,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诧异,见惯了了慕流苏手拿长枪作为武器,倒是没见过她用过这么小巧精致的匕首。
长枪之器,自然是兵道无疑,可是这匕首,倒像是刺客作风,难不成慕流苏仅精通兵道,还懂得刺客手段?
下意识的抬手去牵掣慕流苏的胳膊,然而慕流苏力度灵巧,微微一个转向,凌厉的匕首尖端便朝着秦誉腹部刺去,秦誉立马退开一步,手也不曾停歇,方向一转又去捉慕流苏的手腕。
虽然只是手中力气,但其力度极为强劲,秦誉不愿意再退一步掉回温泉池中,只能手中内劲微动,朝着慕流苏递过来的杀招挡了过去。
慕流苏手中匕首又是颇为灵巧的凌空一划,竟是不曾因为秦誉使用了内力有半分停顿,若是单单比拼内力,原主虽然常年习武,但是按道理来说内力应当是不及秦誉的,
奇就奇在慕流苏重生之后,原主的身子竟然是不可思议的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在大燕时候,跟着师傅所只习得的一身功夫内力全数跟着她的灵魂一起带了过来,和原主的本身功力融合在了一起。
不说她与原主两个人都是自小习武,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重生之后武功内力又融会贯通成为一体,两人的武学成果加起来,也足够成为傲视群雄的高手了,更何况慕流苏前世便已经拜得高人教导,武功内力都是是大燕数一数二的存在,重生一世,身子又是个分外契合的,武学造诣自然是只增不减。
这也是惊诧秦誉的地方,秦誉在战场之上虽然与慕流苏势均力敌,但是在这般毫无远程兵器只留下近身搏击,又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的时候,秦誉还是会逊色些许。
一记虚招躲过慕秦誉手中内劲,没没拿匕首的另一手也是极为迅速的与之对阵而上,两道强悍内劲相互抵消的时候,慕流苏手中的匕首已然轻飘飘落到了秦誉的脖颈上,银光微闪,锋芒毕露。
慕流苏脸色极为严肃,冷冷的勾唇道:“流苏奉劝五皇子还是安分些的好,毕竟今儿流苏可没兴致瞧五皇子的出浴图,而是有要正事相商。”
秦誉的脸色自然不好,想起几个月前,这个死女人便是一柄长枪极为凌厉的挑破了他的帅帐,明目张胆的说了自己是个女子扭头就走了,她倒是走的利落至极,可是他却头一次做了一次手下败将。
虽然他并不介意做慕流苏的手下败将,前提是这个手下败将是他让给慕流苏的,而不是他真的打不过了输给了人家。
两次都败在同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身上,秦誉瞬间有些憋屈,心中憋屈但是面上总会不能露出来,故作无碍的露出一抹笑意:“本皇子瞧着英武将军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想要与本皇子商量什么,反而像是打算威胁本皇子来着?”
攻心之计倒是学的不错,这个时候还知晓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不露破绽,难怪有那么个战神的噱头,面上却是回以一笑,唇红齿白,分外动人:“五皇子知晓就好,流苏今儿确实是想要威胁威胁殿下,后日的宫宴之上,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五皇子聪明人,想必能明白流苏的意思。”
秦誉被她那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弄得有些恍惚,回过神来,也算是听出了慕流苏言语之意,是在警告他不要将他是女儿身的身份抖出来。
秦誉看着她那张英气明艳的辉月容颜,却是忽而勾唇道:“英武将军不是曾与本皇子说过三年情意的话么,本皇子可是为了成全你的情意,特意从南秦奔赴大楚,跋山涉水只为求娶将军而来。”
慕流苏自然记得那句话,原主死在了和秦誉的对战之中,一腔情意人家却是不曾知晓,她借了原主的身子,那句话,也算是替原主做了一个了断。
虽然换个角度说,慕流苏也是多亏了秦誉与原主之间的那场争斗才导致了原主亡故,让她得以借机重生,算起来秦誉也算是她的小半个恩人,可是这最大的恩情,自然还是原主无疑。
原主爱慕秦誉不假,若是知晓了秦誉知道她是个女子之后会如此动心,想必也是极为欢喜的。可悲的是这个傻姑娘已经死了,秦誉这个时候才来说什么求娶之事,却是不知道他想要求娶的原主已经魂归故里,已经晚了。
人死了就是死了,边疆之战,死在敌人的手上,本是怪不得任何人,但是这个敌人是原主的心上人,那就是一出孽缘,她不过是个阴差阳错重生原主身上的局外人,虽然怨不得秦誉,但是也不可能以坦白自己经历的方式告诉秦誉原主已经死了的事儿。
毕竟现在她才是慕流苏,她也有一心想要守护的人,这些陈年旧事,不该和她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慕流苏的眉目也是冷淡了些许,露出一抹讽刺笑意:“五皇子不妨试试是你一时揭穿本将军女扮男装的身份,试图求娶本将军爽快些,还是你南秦的明月公主死在本将军的手上爽快一些。”
明月公主,秦明月。
秦誉原本还勾着笑意的唇角瞬间凛冽弯下,慕流苏这便是赤裸裸的用明月来威胁自己了?
看着慕流苏丝毫不像是玩笑的容色,秦誉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当真在国交宴上说出来慕流苏女扮男装的事情,慕流苏一定会杀了明月回敬他。
这个死女人,武功高强也就算了,还是个心狠手辣的,竟然胆敢威胁他,真是好的很。
“英武将军好胆色,国交宴上,竟是口出狂言意图谋害和亲使者,当真是让本皇子佩服不已。”秦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这个死女人不是几月前才说了对他有些三年情意的话么,怎么这么快翻脸就不认识,威胁他要杀害自己的亲妹妹了?
慕流苏女扮男装,弄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现在却是难得的赶上了一个国交宴,这可是个恢复她女儿身的好机会。
只要慕流苏答应了秦誉愿意嫁到南秦做尊贵的五皇子妃,那么她恢复了女儿身之后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考虑着两国的邦交大事儿,再加上秦誉在南秦本就是首席储君备选人,在南秦的威望极好已经是等同于半个太子,元宗帝断然不可能处置了已经冠上半个太子妃头衔的慕流苏,反而还得让慕流苏风风光光的嫁去南秦。
秦誉已经将所有的事儿都为慕流苏考虑得极为周到了,却是忘了慕流苏这个死女人竟然会变成了这么一副铁石心肠,不愿意恢复女儿身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用明月的生死威胁他,难不成这个死女人说的什么情意都是假的不成?
看出了秦誉言语之间的冷色,慕流苏却是极为无所谓,眸色露出些许寒凉,冷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好胆色,五皇子不防亲自试试,今儿人也见到了,事儿也说清楚了,流苏就不多奉陪了,五皇子自己掂量掂量,流苏就先告辞了。”
话落,手中匕首微微一撤,慕流苏身形暴退,室内烛火轻飘飘的晃荡了些许,慕流苏的身影一刹便消失在了屋内。
秦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抬手轻轻碰了碰方才匕首压着的地方,那儿正是慕流苏几月前用长枪划开的那一道清浅的疤痕。
分明就是那日独闯营帐让他惊艳至极的她,一样的出手习惯,喜欢一击必中朝着最为致命的脖颈动脉处下手。
可是秦誉无论怎么瞧,都丝毫瞧不出慕流苏对他有半丝情意的样子,难不成自己之前重伤了她,所以记恨得很,当真是害得她将那所谓的情意给“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秦誉不由有些恼怒,虽然他十九年来都沉迷军事谋略之道,不曾知晓男女之事儿,但是慕流苏独闯营帐的画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再脑海浮现,即便是他再过愚钝,也算是知晓了自己大抵是被那个极具胆色谋略的“少年将军”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