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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连枝不卑不亢道:“回侯爷的话,殿下身子不适,正在歇憩,吩咐了奴婢不见客。”

实际上连枝出了一掌心的汗,心底一个劲的冲郑侯爷咆哮,求求您赶紧进屋瞧一瞧吧,她按照公主吩咐传话不假,可是十有八九公主被人挟持了啊。

连枝机智的朝郑岱挤眉弄眼,郑岱显然愣了愣,表面上侯爷的架子差点端不住,这丫头该不是误会了什么吧,在他看来,她完全是在朝自己暗送秋波。

幸好郑岱还没自大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他递给连枝一个放心的眼神。

“公主身子不适,总归要去太医院宣个太医来瞧一瞧才稳妥,既然本侯到了门口,理应探望,尽一尽礼数。”

连枝假意推辞:“侯爷若是诚心要尽一尽礼数的话,更应当离殿下远一些了。”

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在里面,郑岱眉目一跳,饶过连枝,隔着门扇朝里面拜了一揖,很是慎重的模样。

“殿下,定国侯请见。”

不等里面传来任何回应,门板一推即开,郑岱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进来,一旁的连枝不忘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有危险。

江窈扶了扶额,这也太暴躁了吧,她正了正身形:“郑侯爷真正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映入郑岱眼底的是一扇花团锦簇的屏风,依稀能够看到摇摇晃晃的珠帘后面,江窈半倚在塌上的轮廓。

郑岱按捺下诧异,连枝莫不是怀恨在心故意坑他吧。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本侯前两日进宫请安时还听姑母念叨你呢,左一句窈窈今儿吃的香不香,右一句窈窈有没有祸害静安寺的花花草草,可见她老人家想你得紧,你可要多关照身体才是。”

江窈听着他学郑太后的口吻,一声窈窈被他拖出山路十八弯,激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蹑喏着唇,她声音压得很低:“拿着鸡毛当令箭。”

再说了,什么叫祸害花花草草,她哪知道古代的花草这么难养,当时那株垂丝海棠日渐枯萎,最终谢花黄,她心肝都快拧碎,一连闷闷不乐七八日。

但是相比郑岱的举措,她现在更膈应的是,冰凉的刀刃抵在她腰间,假和尚埋在她被褥里。

“有劳郑侯爷挂心。”江窈不咸不淡的开口。

郑岱煞是关切的“啊”了一声,“听殿下声音不太好,按照以前殿下的性子,不该是奚落本侯两句,再打发送客么。”

江窈:“……”她真想反问他,你是受虐上瘾么。

被褥里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浸在她腰间,以致于她整个脊梁骨都呈着紧绷的姿势,或许这就是腹背受敌吧。

郑岱一阵神神叨叨,江窈放任他自说自话半天,郑岱搓了搓手背,打定主意:“我这就差人回宫递信,按理说还是回你的凤仪宫歇着才是万全之策,可是一来舟车劳顿,二来耽误了你的病症,还是直接请太医过来吧。”

江窈被他的脑回路惊得哑口无言,半晌未言,直到腰骨上被人拧了一把,她疼得眼泪差点涌上来,这回可好,不光裙面被匕首划坏了,指定还留印了。

郑岱和她一来二去说的这些话,基本上是个有脑筋的都听出来她到底是何人,偏偏这假和尚还愈发肆无忌惮。

真是……臭不要脸。

其实郑岱这人总体上尚可,人品过关,至于家世么,她从来不用挑人这方面,反正一个两个都没有她的门第高。偏偏他长相上普通了些,性情也十分流俗,几乎接近平淡,可谓是丝毫戳不到江窈的萌点,尤其是他眉尾上长了颗小黑痣。

抛开假和尚的恶劣行径,还真是半点都比不上假和尚那颗泪痣来得勾人。

看得出来他好像挺想和自己定娃娃亲,但是江窈不想,许皇后近半年时常旁敲侧击她及笄之年将近的打算,她听的只觉得跟泰山压顶似的喘不过气来,要知道,她在现代活到二十六都不觉得着急呢,还不是照样成天和小鲜肉搭戏,索性装乖卖傻,每次都被她蒙混过关。

江窈清了清嗓子:“我并无大碍,哄连枝的话你也信。况且,你知道郑老为什么能够活到古稀之年,因为他安分守己。他老来得子,自然对你宝贝的不得了。倘若较真算起来,我应当唤你一声表叔,既是长辈体贴晚辈,那也无妨。”

一口一个长辈晚辈,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毕竟她没有养备胎的习惯。

郑岱逃窜似的走了,背影甚至流露出些许狼狈。

江窈猝不及防被一股子力道攥下去,她下意识惊呼出声,谢槐玉的掌心压在她唇上,她悉索的声响被悉数吞没。意识到腰后的威胁不在,她努力的挣扎起来,膝盖骨一屈,结果却不太美妙,连带着她的脚腕都被人捉住。

他身上的僧袍衣领大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腱子。

然后江窈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适婚女人,她当然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对劲。

谢槐玉的脸色一沉,眸光里似乎镀上一层银霜。

江窈后知后觉,这锅她不背。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看的。

他压着她的力道有过一瞬的松懈,江窈恨恨的咬上了他的指节。

谢槐玉的指缝穿插过她耳边的发髻,她的发带轻飘飘落在塌上,一头青丝泻下来,云玉似的堆砌在她莹白的颈窝边,平添了一抹女儿家的娇憨。

他的指腹摁在她后颈的穴位上,江窈周身一软,被迫松开嘴,她却不服输的撞在他额上,他不为所动,她却痛的蹙眉。

不知不觉,被褥裹在二人腰上,她一条腿挂在他肩上。

江窈气极了,卯足了劲推他,啐了他一句“yin秃驴”。

“我本来就不是和尚。”谢槐玉掐在她的腰上,笑得和煦,姿势轻挑。天旋地转之际,江窈结结实实的摔在榻下,幸好身下垫着谢槐玉。

她身上不疼,牙龈却疼得厉害,原因无他,她正好嗑在他下颔。谢槐玉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巴骨上都印出一道血痕来,虽然和他身上的伤痕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这一道却格外旎旖。

“原来是伶牙俐齿的小殿下么?”小殿下三个字萦绕在他唇齿间,宛转动听。

以前宫里不是没有听过人喊过她小殿下,被她明令禁止,所以也没人再这样喊她。不得不说,她还是头一回听人将短短三个字说得这样好听,也是头一回看到他露出这样促狭的笑意来。

“还是谎话精?”谢槐玉替她捋了捋落到额前的碎发,指腹碰过她的耳廓,一路扼上她的锁骨,她被他轻而易举反压在身下,“嗯?”

堂堂一个大邺公主,被人轻薄至此,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这一刻装的什么心思。

“啪——”一声,清脆响亮。

江窈一巴掌直接糊到他脸上。

她气得瞪圆了眼,这厮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和她对视,她暗自诽谤,看什么看,被怼的滋味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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