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堆雪人算赔不是的一部分的话,江窈倒是可以踩着这个台阶顺势回国子监,可谢槐玉压根一个字都没提过,更没说是堆给她看的。
郑岱这一日刚从寿合宫请安出来,途经凤仪宫时忽然止住了脚步。
连枝愁云密布的正对着底下人训完话,要他们见了公主一概不许提凤仪宫外头的事情,只捡好听的说。
“怎么回事?”郑岱忍不住出声。
连枝循着声音看过来,朝他行礼:“郑侯爷,并不是什么十分打紧的事,只是殿下这几日古怪得很。”
郑岱心下了明,问道:“可是又有不长眼的惹殿下不高兴了?”
连枝犹犹豫豫,又不知该如何回绝郑侯爷的好意关心。
“本侯去瞧瞧她。”郑岱话一出口,心下却后悔不迭。
好在旁边拦出一只手,江煊抢他一步进了凤仪宫,这才转身朝郑岱颔首示意:“郑侯爷大婚在即,贸然进凤仪宫委实唐突。”
郑岱看向寝殿的方向,想来是他一时癔症,像建章公主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缺他人的关切,更不会稀罕。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离开的身形有些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一句,是哪里没看懂qaq。
许皇后的黑化属性上线,王淑妃才会自作自受滑胎。
男主这边其实是意识到自己对女主的心动,在努力控制自己。
因为要过渡下,所以没写男主视角,下章开始就是日常撒糖了23333
第33章
江窈再次见到谢槐玉的时候,在定国侯府大婚当天。
寒冬里少有的艳阳天,风和日丽,一派祥瑞,朱雀街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张灯结彩。
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凤仪宫当然不会例外。
江窈今儿特地穿了身十分应景的茜素红,软绫罗的雪绢幅裙,束出一段盈盈一握的纤腰。
说到底她一个过去喝喜酒的宾客,总不好喧宾夺主抢了新嫁娘的风采。
郑太后倒是巴不得她再喧宾夺主些,临出宫前赏赐了件凌花翟凤的披风给她,嘱咐她务必得穿上。
作为新郎官的郑岱穿着婚服站在侯府的匾额底下迎客,旁边有小厮纪录着宾客礼单。
车轱辘平稳的停下,车帘里露出一段皓腕,莹润的羊脂玉镯子成色上好,骨肉均匀的一双手。
江窈踩着软凳走下马车,四下拥簇着一堆宫人。
郑岱朝她作揖道:“公主殿下。”
“郑侯爷大喜。”江窈眉眼一弯,眸光里溶着笑意。
她的步伐一如既往带着俏皮和轻盈,肩上的披风用金线织就着凌云花纹,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一颦一笑都流露着皇室的绮丽。
郑岱一下子觉得自己领口的大红花变得黯淡无光。
他偏了偏头,眼睁睁看着那道袅袅的倩影渐行渐远,由家仆引着前往会客厅。
江窈鬓边的流苏叮铃当啷的作响,飞花点翠的金步摇垂到锁骨的位置。
披风底下露出的裙摆曳地,光艳如流光飞雪,天边云蒸霞蔚的绯雾一般。
像极了她这个人,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可以轻易触碰,实际上又虚无缥缈,捉摸不透。
俗套的拜堂礼节过后,实际上众人连新嫁娘的人影才瞧了一会儿,连身段都没留下多大映像。
江窈看着江镜莞身上繁缛的装束,一旁的婆子引着人稀里糊涂去了后院。
真正儿是囫囵吞枣般的大婚流程,江窈当时就按下决心,她以后大婚才不要落入如此潦草。
酒宴上觥筹交错,孟老太君别出心裁请了民间戏班,咿咿呀呀的戏腔里,一切都显得迷金醉纸。
定国侯府上专门为女眷供了罗浮酿,江窈被热闹的气氛渲染,也学人饮起酒来,郑太后瞧出她的心思,命人给江窈重新温了一壶才准许她继续饮酒。
中途老王妃袁氏给她斟酒时无意间打翻了她面前的酒杯,好在江窈眼疾手快,只有袖口边缘遭了秧。
连枝上前替江窈收拾起狼藉,有人给江窈递来一方崭新的手帕巾。
江窈讶异的望过去,来人朝她行礼,声音却压得很低,只够她一个人听到的音量。
“我家主人托我转交给你。”
江窈下意识追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面前的人已经混迹进人流,江窈看着他身上的服饰同定国侯府仆人的一般无二,心下顿时有数。
按照这手帕巾上头的指示,江窈随意搪塞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宴。
她小心翼翼避开耳目众多的视线,专捡着小径,穿过曲折的长廊,一路来到侯府修葺着小桥流水的后花园。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郑岱正迈着醉醺醺的步态朝自己走过来。
“郑侯爷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江窈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建章。”郑岱眯着醉眼看人,晃里晃荡的朝她扯着嘴角一笑,“我心里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