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被他迷迷糊糊带回寝殿,谢槐玉临走前不忘朝她作揖告辞。
她站在一切熟悉的周遭里,不对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搁在古代的话,他这算擅闯闺阁了吧。
江窈顿时严肃起来,“谢相实在太放肆了。”
如果她声音不是这么软绵绵的话,听起来还有那么点震慑力。
谢槐玉大言不惭道:“为臣这是在体恤小殿下。”
江窈想了下,离春闱的日子没有多久。
他应该在那个节骨眼上便会正式回朝了吧,届时想必也不会再来国子监。
她只能安慰自己放宽心,毕竟是只此一回,再没有下回的事,她又何必同他计较。
江窈摸到鬓间,无奈的唤住谢槐玉,说起来惭愧,她穿过来后享受惯了,对于更衣挽发这类比较复杂的事情,她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她可不是留他的意思,深怕谢槐玉产生误解,指着他的亲手杰作,谁的摊子谁收拾,“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啊?”
江窈坐在镜子前,看着他给自己拆着发髻,妆台上多了一对缀玉的珠钗。
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人,连忙将这对珠钗藏到盒子底下。
不得不说,谢槐玉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把她侍奉的服服帖帖的。
以致于江窈第二天醒来时,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忘了,被褥倒是盖得严严实实。
连枝早已候在一边,等她起身梳洗。
江窈手一抬,任由连枝给自己穿衣,她抹完脸后将手巾递给连枝。
江窈从上到下打量连枝一眼,“你去穿那身新裁的料子啊,保管那些宫女今儿见了你都羡慕嫉妒恨。”
连枝丝毫没有把她的建议听进去,担忧的问:“殿下昨儿夜里出去过了?”
第47章
江窈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连枝很快就嗅出八卦的苗头来,她自从上次和江窈袒露过心迹后,嘴上便没有把门,“奴婢昨儿起夜后又来了一趟。”
江窈局促的摸了摸鼻尖:“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连枝从首饰盒底下翻出一对缀玉的珠钗,仿佛在说这就是罪证。
江窈想起昨夜的事,耳根一热。
“凡是您的物件,无论大小,奴婢都记得门清儿。”连枝面露自豪。
江窈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佩服。”
连枝朝周围瞥了一眼,以防隔墙有耳,“其实殿下不必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江窈有气无力道,“不对,你知道什么了?”
“您和谢相……”连枝刚说了个开头,被江窈及时捂住。
“你错了。”江窈解释道,“并非你想得那样。”
连枝捣蒜似的点头,拍了拍胸脯,又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保密。
“你又错了。”江窈发现自己有越描越黑的功底。
这次换成连枝朝她祷告似的摆手:“好好好,奴婢明白。”
江窈:“……”
晨光破晓,寿合宫的飞檐上栖着几只喜鹊。
许皇后一大早赶来给郑太后请安,二人在寝殿里头话着家常。
郑太后最近落寞得很,连听戏都是一个人,原因便出在这听戏上头。
以前为着郑太后爱听戏的事,先帝曾特地为她在宫里建过一处梨园,说到底听戏不过是为了图个热闹。
偏偏孟老太君近来每次和她在一块听戏的时候,都和她大倒苦水,实在不得安生。
许皇后听出里头的深意,无非是为了广阳郡主和郑侯的事。
一说起姻缘,三言两语又将话题饶到建章公主身上,郑太后当即就表态:“公主将来的婚事,那可是天下头一等的大事,马虎不得。”
许皇后和她投缘的对视一眼,郑太后也算找到知音人,“依哀家看,若是像谢相那样的风采卓然,自然最好不过。”
许皇后掀茶盖的手一顿,委婉道:“可是谢相这人和公主委实又不太般配,他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年纪,心思又是个沉郁的,照太后的意思,这样的人当上驸马后,恐怕公主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郑太后眉头紧蹙:“那依皇后看,该当如何?”
“臣妾倒觉得忠厚淳朴些的性子,配公主最合适。”许皇后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就是找个老实人么,郑太后觉得许皇后未免太谨慎,前怕狼后怕虎的,
郑太后本想苛责她两句,想来许皇后也是受光熙帝影响颇深,还不是怨她那个昏庸儿子,“总要找个她能拿得住的人,不然依她的性子,只怕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皇后神色淡然:“母后教诲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