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公主真是与时俱进啊。”
马车里。
江窈捧着账本,她正在和连枝清算这次出行有没有什么纰漏。
连枝道:“殿下,您光是首饰都带了快十几件,每一件都是用来和衣裳搭的,只过去三天便回了,您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太子看了又该笑话您。”
“你叫他到我面前来笑。”江窈合上账本,“以前这事儿都揽在你一个人身上,都说你玲珑剔透,怎么没跟着我一起与时俱进,我记得去年得过一支簪……”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连枝比图案。
连枝:“是啊,您以前从来不过问这事。”
江窈:“……”她无法反驳,更不知道该怎么和连枝这个万年深宫解释。
结果等她一路颠簸着到了东郊,江窈迷迷糊糊的,进了自己的寝殿直接蒙头大睡。
醒过来的时候,殿外已经天色将晚。
江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连枝候了她一下午,赶紧上前帮她重新梳妆,流光溢彩的首饰堆了满桌,就等着她慵懒的伸手一指。
江窈果断拒绝了连枝的好意。
太刻意了她才不要,不止江煊会笑话她,谢槐玉说不定又要被她逗笑了。
她又不是给人逗乐子的。
谢夫子的臂,孔武有力。
江窈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句话,她兴致高涨的取了件丁香色褶花披风,想出去“望望风”。
连枝惋惜道:“今日的狩猎结束了,听说是贺将军拔得头筹。”
不是江煊,也不是谢夫子。
江窈问:“贺将军?”
“贺家满门忠烈,贺将军过去一直在驻守南疆,上个月底才被陛下召回长安城。”连枝道。
江窈淡淡的哦了一声。
光熙帝为此还特意设了宴,因为她是女眷,又不是后宫里的女人,席间多是武将高谈阔论,她不好过多的抛头露面。
江窈赶过去给光熙帝说了两句吉祥话,露了个脸。
光熙帝便和以前一样,要她早点回去歇着。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存心磨蹭,光熙帝也没戳穿她。
刚好被她碰到谢槐玉一行人迎面而来。
郑侯爷、江煊、外加一个生面孔,听人叫他一声贺将军,生得高大魁梧,长相也十分正气。
至于她为什么说是谢槐玉一行人,答案不言而喻。
江煊会在里面不稀奇,靠太子的身份。
谢槐玉为什么会在里面……江窈想起来了,好像她的谢夫子文武双全来着。
一下子显得她弱小、可怜又无助起来。如果有这样担忧的话,那么江窈也不会是江窈了。
四个男人,一桌麻将。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
江窈默默给这四人组合取了个名:大邺f4。
走近了才发现有一只灰色的小兔子,刚刚成年的体型,被贺将军放在掌心上。
她不经意间撞上谢槐玉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
“臣贺云翰见过公主。”贺将军朝她作揖道,“今天在围场捡的,聊表心意,望公主收下。”
“有劳贺将军。”江窈道,她确实……对小兔子这一类天生自带萌感的小动物毫无招架之力。
话别后,江窈没有听到四人的后话——
郑侯爷:“公主近来风评不太好。”
江煊摇着扇道:“我皇姐的风评一向很好。”
谢槐玉挑眉:“背后妄论公主是什么罪名,郑侯爷可知道?”
郑侯爷:“这话猎宫里快传遍了,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那哪是国子监啊,简直成了建章公主的后宫了。”
贺将军似乎也很生气,“那些莽夫还说公主什么了?”
郑侯爷:“说这事马虎不得,前朝有一位公主,光是面首都养了十七八个,平时还游山玩水,时不时收获几份露水姻缘。”
——
江窈回了寝殿,一路上捧着兔子不亦乐乎。
连枝忙着沏茶,殿外传来敲门声,没想到来觐见人的会是哑奴,见了人胡乱比了一通手势,先是指向窗外的月牙,又舞动着手作波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