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宫廷画师江煊有模有样的坐下后,对着江镜莞道:“你随意就成,我和皇姐和那些没有良心的画师不同,鼻子眼睛画的太写实不好看,我们追求的是朦胧美。”
江窈忍不住诽谤,照江煊这个画法,怕不是初代照骗要诞生了。
“等一下。”江窈朝连枝招手,附耳小声吩咐了一句。
连枝从随身的包袱里拿了几片艾草出来,火舌子一点,熏出一阵炊烟似的云雾。
“他画的肯定不及我好看。”江窈摆出大手的气势,事实上,她对画画一窍不通,处于摸索阶段,活到老学到老嘛,说不定等她七老八十了还能晋升成大邺公认老艺术家。
“成了!”江煊面露欣赏,看着自己的作品。
江窈被他卖的关子成功吸引,可是她正忙着勾线,进度跟不上现实,她也不想的。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江煊越看越满意,一度入了迷。
江窈刚想凑过去瞄一眼,江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飞快的将纸团起来,在手心揉了揉,想了想又不敢扔出来,他现在就像掉进盘丝洞的唐僧,四面八方都不是自己人。
江窈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捶他一拳,反正他不会还手。
于是江煊就把纸硬生生吃下去了。
江窈目瞪口呆。
江镜莞回到亭子里,“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勉强是个半成品。
“下次会更好看的。”江窈给她做保证。
“太子这是……”江镜莞好奇道。
紧跟着回来的连枝道:“太子殿下常常这样……作怪的,别看他平时张牙舞爪的,广阳郡主日后就知道了。”
江窈心里跟了一句,没错!他在自己这里就是个弟弟。
没有人注意到,江煊更加反常了,古怪的自言自语:“没道理啊,我不会是没有睡醒吧,一定是这样。”
江煊下车的路上被众人孤立。
回过神的江煊自己想想,都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他也不想被人发现异常,明明事先说好要给广阳郡主作画的,他莫名其妙就画成了……连枝。
江煊决定挽回颜面,无论他逮着谁说话,都是统一口径回他一句“小气”。
他回头,冷不丁对上连枝的眼睛,刚刚活跃了半天的他,愣是没说出话来。
江镜莞担忧道:“太子殿下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江窈轻哼一声:“谁知道他在折腾什么鬼画符,难不成见不得光?”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马车前,围着七八个小厮打扮的人,振振有辞念口号。
江窈一行人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江煊想起来自己作为盘丝洞里唐僧的责任,迈出腿挺身而出,这跟谁横呢?
连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抢先一步上前。
小厮们个个关切道,颇有当初江窈在国子监的风光——
“是连枝呀。”
“连枝又要来拯救大家了么?”
“有生之年!”
江煊:“……”他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真唐僧,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江窈显然也认出这些人。
为首的小厮恭敬道:“姑娘留步,我们家老太爷想留您用膳,包括和您一起随行的友人。”
嚯,雅舍居然有这么多小厮的么?
江窈完全没注意过,毕竟她之前……一直在忙着钓鱼来着。
说是要留他们用膳,刚好有连枝这个全能小厨娘,贤妻技能满点,说不定是住在雅舍的那位老人家又贪嘴了,才派人盯着风向。
“你们刚刚说什么牢底坐穿?”江窈问。
“这个……”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人心直口快道,“这底下可是建了皇陵的。”
“没听说过啊……”江煊心下一跳,小声说道,“不会是父皇的吧?”
江窈摆了摆手,她也不清楚。
“建章公主真正儿是爱民如子呀。”江镜莞一脸羡慕的开口,她是真心实意的羡慕,连她都觉得江窈堪称大邺女子的表率,愿她天天都能有不重样的华服锦衣穿。
江煊对类似的表情再熟悉不过,自己这个皇姐,纯粹是个不禁夸的性子。
果然,江窈顺手抢过他手里的折扇,煞有其事摇了摇,像个大佬,“你们对我的老底,一无所知。”
江镜莞一脸温柔笑:“殿下你又在说笑了。”
江煊“呵”一声,“你别惯着她,根据我的观察,她最近有在往猖狂发展的趋势。”
戏精本精的江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