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她真摸了一下,说:“真的。”
石青临笑了一下,只一下。他也经历过人生的变故,不管什么样的,平静都是外在的,没人能做到内心能完全毫无波动,他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按着她那只手,贴着脸紧紧的,“涂南,什么都别想了,你只要记得,不管有多少人会离开你,至少我不会。”
涂南有几秒的时间里完全说不上来话,耳朵里,脑海中,都盘旋他这句话,心里对他毫无防线,一下就被击到了最深最软的地方。
她想过的,在做最坏的打算时想过,可能最后身边剩下的人就只有他了。可被他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眼眶发涩,鼻尖也有点酸,但她都忍住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让她心安。这样下去,就算他想离开,她也舍不得放手了。
贴着他脸的那只手轻轻蹭过去,到他脑后,她人往前靠近,两条手臂搭在他肩上,环住了他的脖子。
灯光照着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她主动碰了一下他的唇,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石青,你想不想……”
这是一个大胆的暗示。这样的凌晨,这样的室内,还有这样一个女人。石青临看着她湿润的双眼,两只手扣住了她的腰,开口,声音带着惺忪的低哑:“你知道,这种事不是用来解压的。”
涂南被他带着站起来,到床边,睡下去。
他躺下来,声更哑了:“接着睡。”
她有些窘迫,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为了解压。”
“嗯?”他听着。
是想更珍惜你。但说不出口,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石青临贴近了,炙热的身体贴着她的背,他的唇贴着她的耳,低低说了句话。
他没准备好东西。
上次她说要来时,他忙了很久才赶回来,等着她时候还想到了这个,但后来找了她大半夜,就顾不上了,这段时间彼此又都忙得不像话,这事根本也就忘了。说什么解压,那都是给她台面下罢了,结果又担心她误会,赶紧解释。
涂南不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又在她耳边说话,又低又沉,在耳边回荡。
你以为我不想?
涂南一动不动,身体绷直,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紧贴着她的身体有了变化,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忽然有点后悔那么问他了。
这样,很难受吧……
石青临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笑出声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下了床。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应该是进了洗手间,水声响了起来。
很快他就回来了,躺回她身后,身上带着凉气,显然是冲了个凉水澡。
涂南拇指抵在唇边,无意识地咬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青临的手勾着她的腰,把她往他身边拉了拉,又贴近了,他在她耳边低笑,“内疚了?”手掌在她腰上狠狠按一下,“那就以后得加倍补偿我。”
涂南现在才是真正窘迫了,前一刻还是正人君子,下一秒就流氓一样,她轻轻踢一下他的小腿。
她以前从没有这样肢体上的小动作,就在跟他恋爱后才会这样,这完全就是恋爱中的模样,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
两个人又睡了个回笼觉。
涂南是被明亮的阳光照醒的,石青临已经起了,不在身边。
她回想起后半夜的情形,摸了摸脸颊,下床,出了房间。
本以为石青临去忙工作了,没想到开门就看见了他。
他在厨房间里喝水,身上没穿西装,也没穿衬衣,穿了件套头t恤,外面是件军绿色的飞行夹克,休闲的很,不像是要工作的状态。
“起了?”他放下杯子,“正好,我陪你去医院。”
涂南问:“你不忙了?”
“不忙,有时间。”他走去门口,把腕表解下来放在置物柜上,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收回口袋。
这些天忙得昏天暗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挤出时间陪着她,今天反正是不会再碰任何工作了。
涂南立即进了洗手间,快速洗漱,边穿外套边出来,跟他一起出门。
这一觉睡得太久,都快到中午了,两个人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个饭就赶去了病房。
涂庚山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正好可以探视,不过人还没醒,也只能看看。
从病房里出来,刚好碰见过来探望的方雪梅和方阮。
方雪梅算舒心了不少,脸上可算有笑了,进病房前还跟石青临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