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他从此以后很少再回到滕家,也很少再和滕家的人来往。
陈言也没有问过,为什么他的身边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有时候也会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更是从一名摄影师,变成了在幕后工作。
这一切的一切,陈言从未问过他。
直到滕越名八十岁寿终正寝的时候,头发已经花白的陈言,在葬礼上看到了久违的滕越名的二哥。
滕骆洲身体一直不错,哪怕快九十岁了依旧神采奕奕。
陈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滕家人了,一次是在滕母的葬礼上,上次是在滕家大哥的葬礼上,这是几十年来,他见过的第三次,是在滕越名的葬礼上,他的亲二哥来送他。
陈言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在追悼会上一直都坐在轮椅上,看着那张遗像,恍惚的想起了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那天他醒来,滕越名跪在地上和他求婚,那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滕骆洲拄着拐杖,陈言坐在轮椅上,滕骆洲声音沧桑,他对陈言说:“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越名和家里很少联系……越名从小到大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如果你想知道,就去看看吧。”
想知道?
陈言笑了,八十多岁的老头子笑起来并不好看,满脸褶子。
他从来没有问过他,对那些事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可现在人不在了,他却是想要靠着一些死物来惦念惦念他,然后再稳妥的死去。
最终,回家后他还是让护工把他推到了他和滕越名的房间。
他伸出粗糙且长了老年斑的手打开了滕越名放置日记的抽屉。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日记本放在桌上,细细读着。
“2050年11月15日。这是他躺在床上的第四天,我真的很想他醒过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些该死的人。这个世界上永远只能以恶治恶,上面没办法对那个组织出手,因为太麻烦,更有可能逼得狗急跳墙。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变成恶鬼,向他们索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