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常曦道:“你这又吹的是什么?”
“绿衣。”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容常曦道:“替二皇兄吹的?”
容景谦看了她一眼,“吵醒皇姐了?”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谁能睡得着。”容常曦斟酌了片刻,也看着容景谦,“我问你……那毒,是你让人下的吗?”
容景谦看了一眼容常曦,神色中略有一些诧异:“我?”
容常曦赶紧道:“我并非怀疑你,也不是来质问你,只是合理的推断……”
“皇姐是如何推断的?”
容常曦回忆道:“那时候,福泉将曼舌花毒水从二皇兄那儿拿走以后,后来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肯定是被你好好收着了。其次,皇姐这些日子看着十分不对劲,今日下午,我更是见她和福泉略有拉扯……她也在这场计划中吗?”
容景谦神色不改,只道:“若我说此事与我毫无干系呢?”
“呃……”容常曦犹豫片刻,笑了笑,道,“那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说是这样说,分明脸上还有许多困惑。
她指望容景谦能多解释一下,譬如他这样的人,是不屑用下毒这种手段的,又或者,就算他要下毒,也不会挑在众目睽睽,容景祺的婚事之上……
但容景谦什么也没说,见她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起身道:“风寒露重,皇姐早些休息。”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里走去了。
容常曦方才说了信他,此时虽然满腹狐疑,但也不敢拉住人再继续追问。
想了想,又开始后悔自己做事莽撞,竟张口直接问“你是不是下了毒”,这……是个人也会回答不是。
懊恼了好一会儿,容常曦也觉得冷了,便起身要走,未走两步,竟隐隐听见不知从何传来的哭声,那哭声压的很低,却十分哀伤,容常曦瞬间头皮都炸了起来——这哭声,莫不是才去世的吴丹雪?
她停住脚步,问身后的尤笑:“你听到了吗?”
尤笑轻轻道:“殿下,咱们还是直接回屋吧?”
容常曦“嗯”了一声,打算不要理会那古怪的哭声,却听得哭声逐渐停了,那女子似乎哭累了,轻叹了一声:“哎……”
☆、探讨
容常凝看见她与尤笑, 似是有话想说,张了张嘴, 又是一串泪落下, 容常曦索性拉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 容常凝往软塌上一坐, 便又倚着手扶低声哭了起来。
她的这位皇姐委实也太多眼泪了,容常曦本想耐心等她哭完, 但眼见着不阻止她,她指不定能哭到天亮, 便柔声道:“皇姐, 别哭了, 有什么事,同我说说呗?”
容常凝摇了摇头,仍是只哭不说话, 容常曦心一狠,道:“今日吴丹雪的事, 你有没有参与?”
容常凝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错愕地看着容常曦:“什么?”
看她这样, 容常曦便晓得自己完全猜错了,她有些尴尬地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容常凝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痕,却是渐渐停止了哭泣, 她追问道:“常曦,你为何会这样问,今日吴丹雪的事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所以才乱猜的。”容常曦道,“下午的时候,我瞧见你和福泉了。”
容常凝瞳孔一震:“你,你听到我和他说的话了?”
“没有。”容常曦也有些疑惑,“既然不是容景谦差使福泉,让他逼迫你在吴丹雪这件事中帮忙,那你有什么话,可以同福泉说那样久啊?”
“景谦差使福泉逼迫我给吴丹雪下毒?”容常凝脸色都变了,“当然没有,常曦,你,你怎会这样想……景谦和福泉是清白的!尤其是福泉,他、他只是被我拉去问话,什么事也不知道。”
奇怪……
容常曦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不对,随即又立刻否决了——福泉可是个实打实的太监,她这想法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容常凝却像是怕容常曦怀疑福泉一般,急急道:“是……是我对他有意,才会拉着他……”
容常曦:“……”
容常曦嘴角抽搐了片刻,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容常凝看着容常曦的脸色,小心地道:“你还是怀疑福泉吗?”
“我不怀疑了,我半点不怀疑了。”容常曦深吸一口气,“但皇姐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你,你怎么会对福泉……”
容常凝咬着下嘴唇不敢说话,容常曦连震惊的份儿都免了,只觉得好笑又荒唐。
过了半响,容常凝小心地点了点头,容常曦气极反笑:“皇姐,他连个男人都不能算。”
谁料容常凝忽然抬头看着她,很认真地道:“不是的,他……他不是太监。”
容常曦道:“什么意思?”
容常凝道:“我,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无意?”容常曦哭笑不得,“再怎么无意,也不至于发现这种事吧?”
容常凝犹豫道:“你可记得,去年我同华家大公子吐露心声,他却同我说自己始终没有忘记亡妻,心中难安,不愿再娶妻?”
“那时候……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