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也了解了他的一些事,从小就开始学习跆拳道和别的武术,他从小到大成绩都非常好,只是爱作幺蛾子,很多时候哪怕错了题也不得改甚至索性留空白。他被老师告状了,他对老师说,他这么做,是为了给别人机会追上他,不让人觉得他有距离感,如此善良美好的他被老师认为心态有问题,让家长必须重视。于是他父母和爷爷决定得给他一个教训,舍不得打他,就选择饿他肚子,结果他爷爷和爸爸都偷偷给他送饭,导致饭送重了,只有他妈妈迫于爷爷和爸爸的淫威不敢偷偷送。所以后来每次有人说她妈妈宠溺他把他宠坏了时,她妈妈就说出这件事,证明真正宠他的另有其人,她绝对不背这个黑锅……
白依依和顾清逸笑着听对方说了些彼此的小事,因为这场谈话,彼此似乎少了那种陌生感。
白依依要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顾清逸也跟着她去了。
顾清逸跟在她身后:“还以为你会拒绝呢!理由是不能让邻居看到,近而让你父母知道。”
白依依笑:“邻居很少来往啊,即使能认脸熟,也不知道彼此的。我念的小学基本只收学区房的学生,我们这里的房子不是,我是自己考进去的,要求很高,从三年级开始,每次期末考试都得双科九十九分以上。我爸送我去报名时,还听到有家长说这要求高得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有孩子达得到,那负责收生的老师就拿起我的通知书说,要求真不高,因为我的分数超标了,全都是满分。我爸可开心了。”
“嘚瑟。”
“我是在向你解释,这里遇不到熟人,我小学同学活动的范围是那边。”
顾清逸看向她指的方向,看起来的确好一点。
白依依买菜,顾清逸跟随,菜市场很嘈杂,到处都是吆喝和讲价的声音。
顾清逸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乱且脏,只是他并没有反感。
白依依买的菜不多,按着他们两个的分量在买,回家后她一边做饭一边念念有词,今天中午她做饭,顾清逸必须洗碗。然后顾清逸去帮她洗菜,切菜,说他帮忙做饭了,所以她不能以这个理由让他洗碗……
两天过得非常快,顾清逸脸上的伤不太明显了,他们各自回家。
不过顾清逸还做了一件事,他第一次主动用自己的家世,威胁了陈建波一番,让他不准再打扰白依依。
放学的时候,顾清逸站在教学楼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这才默默跟上去,一点一点靠近她。
“白依依,我替你赶走了陈建波,说谢谢。”
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恢复平静:“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的啊!”
他皱眉:“嗯?”
“所以我不说。”
“如果你不说,我就跟着你去车站。”
“我今天不坐公交车,我去坐地铁。”
“那我就跟着你去地铁站。”
……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然后变成并排,最后男生的手微微伸出,在女生如同触电那般拿开自己手时,男生的手紧紧握住了女生的手。
两颗心,噗通、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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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逸睡得不安稳,整个人如同在梦靥,哪怕梦里的过往堪称美好,他却想用自己的意识,提醒那个沉浸在所谓爱情的自己,告诉那个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预谋和算计,想把一切撕碎、撕破。
十八岁的顾清逸,穿着一身校服,从五班门口慢慢的走过,在从教室门口看到那个人时,嘴角上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愉悦。这般幼稚的行为,这般像傻瓜似的动作,但他就是为那个女生狠狠幼稚了一把,狠狠地傻瓜了一把。
二十六岁的顾清逸,想让十七岁的自己从那个精心算计的美梦中醒来,然而当他看到十七八岁的自己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不顾一切时,哪怕是梦里如看客的他自己,也沉默了。阻止不了的,提醒不了的,那就是一个劫,哪怕是他自己也无解。
当十七岁的顾清逸握紧白依依的手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
梦境终于破碎,他从睡梦中醒来,大口喘息,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黑暗中无人欣赏,也不需要有人欣赏,一开始他要阻止那个傻瓜似的自己,到最后竟然被同化似的,竟然不忍心打破那个美好的梦,如果最后会破裂,至少也体验过那一刻的美好,呵呵,他竟然会被另一个自己同化。
他把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光着脚走进浴室,打开冷水,他直接站在冷水下面,冰冷的冷意才能够让他记住当时的痛苦。
他不允许自己忘记,也不能够忘记。
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明明在爷爷那里得到了真相,却还是固执的要听她说话,他只愿意听她说话,跟着了魔似的。
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白依依,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白依依却是如此的平静,看他的目光淡然得如同陌生人,而不是热恋中的恋人。
她搅动桌上的咖啡,有点无奈的模样:“你爷爷没有告诉你?”
“我想听你说。”
她似乎笑了笑:“嗯,是的,我接近你有所目的,一开始就有目的。”
“我是因为想接近你才转学的,在这之前,我研究过你这个人。你对主动接近你的人非常防备,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目的,但如果让你主动接近的人,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所以我得让你主动注意我,主动靠近我,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你表面无所谓,其实自视甚高,我不需要什么都比你厉害,只需要在某个地方超过你就可以了,比如说成绩。你应该不知道,你的考试卷子我都研究过很多次,要想赢过你,可真是一点不容易。”
“还有我那个同学,陈建波,你还记得吗?他想当演员,既然如此,我就找他演一场戏了,他演得还不错。”
……
“我本来并不想把这些当你的面说出来,毕竟有些伤人,但你爷爷既然想让你知道,那我就按照他要求做好了。我还真挺感谢你爷爷,做事干净利落,我用你作为筹码,他就答应了给我家公司投资,资金已经到位,真的谢谢。”
“不过你爷爷这钱也花得不冤枉,我是骗了你,不过也让你爷爷知道,你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会恋爱,会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像一个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机器人。”
……
她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口,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她家里出了一些事,她需要有人注资,就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他爷爷给钱,她就果断离去,否则她就能够蛊惑他……
顾清逸大脑嗡嗡作响,他听到自己问她:“那你……”
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就看到她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揶揄,嘲笑,不用说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要问她什么,她这是让自己不要自取其辱。
要疼就疼个彻底,他还是选择了自取其辱:“那你对我就真的只是利用没有一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