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青接过卡,也没跟戴尧客气,笑着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了,一直听说戴家窑有个戴七公,早就想找他请教请教了。”
何丹青的话风一转,忽然问道:“不知道你养父是哪里人啊?”虽然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可这个养父是这孩子身边唯一的亲人了,也许养父就是玉的主人也说不定?
戴尧说道:“养父祖籍京城,不过……他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来南陈十几年了,显然已经把南陈当成了家。”
何丹青一听京城人,立即说道:“哦?原来是半个老乡?”
戴尧问道:“何叔叔祖籍也是京城的吗?”
何丹青摇了摇头,一指身后,说道:“不是我,是这冤家。他祖上可是达官贵人,不过后来没落了,才来的南陈。他倒是有个姑姑还在京城,可不就是半个老乡么。”
这一点戴尧是知道的,沈鎏的姑姑那可是当今政要。所以即使如今沈家没落,来拜访沈鎏的人也是络绎不绝,险些踏破了沈家的门槛。
戴尧笑了笑,也显得热络了些:“那还真是巧了。”
何丹青说道:“是啊!改天可以请你养父来一起叙叙京城的旧事,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京城了。”
戴尧不笑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抱歉何叔叔,我养父之前出了场车祸,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何丹青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骤然有些不好。幸亏沈鎏看出来了,立即说道:“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意外也难免发生,别太难过了。”
戴尧强自勾了勾唇,说道:“还好,现在黎叔在疗养院里,环境和医疗条件都不错。我每周去看他一次,给他带点流质食物。医生说黎叔的身体很好,之前还有点拉肚子,现在各方面机能都不错,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何丹青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立即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哦,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戴尧答道:“黎莫寒,黎叔出生在大寒那天,家人却不希望他一辈子有任何饥寒,所以就给他取名叫黎莫寒。”
何丹青的神色不太好,沈鎏立即说道:“坐的时间不短了,你身体吃不消,不如先回去?”
何丹青点了点头,戴尧把人送出了门,有点奇怪。出门以后何丹青的神色已经好多了,他笑着对戴尧说道:“你这怀里藏了个什么宝贝?怎么还一动一动的?家里养猫了吧?”
戴尧:!!!果然肚子还是没藏好。
戴尧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个……啊哈哈哈……”
何丹青身后的沈鎏却把视线移向了戴尧的肚子,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产生些许怀疑。
送走了何丹青沈鎏夫夫,戴尧立即抱着肚子回去躺着了。七叔公说得对,他真的不能再在外面晃悠了,否则很容易暴露身份。
这时柏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戴尧想了想,把手机静音扔到了一边。心里琢磨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个什么办法让柏川死心呢?心里却又酸溜溜的不想面对,其实是不敢承认,自己的确对他动心了。人鱼线啊!公狗腰啊!麒麟臂啊!恐龙腿啊!一定特别有力道吧?
戴尧如此想着,迷迷糊糊就想睡觉……
上车后,沈鎏拍了拍何丹青的肩膀,说道:“一切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别太悲观。”
何丹青摇了摇头,说道:“不,通过今天的交谈,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孩子的养父肯定是我的兄弟。”
沈鎏笑了,说道:“你连人都没见到,怎么这么确定?”
何丹青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师父叫我什么吗?”
沈鎏想了想,说道:“小优?”
何丹青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我不懂,一直以为是优伶的优。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师父才会叫我小优。只不过不是优伶的优,应该是忧愁的忧。”
沈鎏握着他的手,说道:“瞎说,哪有家长给自己孩子取这个名字的?名字都是父母对孩子的寄托,他可以让你优秀,怎么能让你忧愁呢?”
何丹青苦笑一声,说道:“如果……在这个忧字前面,加上一个莫字呢?”
黎莫寒,黎莫忧。
沈鎏怔住了,虽然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却意外的合理。
晚上何丹青吃了清炒白菜,也喝了粥,倒是没有沈鎏想象中的难过。也许是这几十年过去了,他把这一切都早已看通透,不再像从前那样执着。最近何丹青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不错,看着皮肤也好了不少。不知道是国内的水土养人,或者真是戴尧那批食材的功劳。
饭后沈鎏亲自给何丹青洗过澡以后,将他抱上了床。沈鎏不安分,又跟他耍流氓。然而这次何丹青却没回避,反而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如果真想要,那就给你。”
沈鎏有点意外,何丹青却笑了笑,说道:“又有大半年了吧?我心脏手术以后,你就一直在禁欲。其实……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毕竟我们是合法伴侣,我却一直不能尽到我作为伴侣的义务。”
沈鎏很开心,他立即翻身去找套,却被何丹青拉住了。只见他摇了摇头,耳尖微红,说道:“不用了,我知道你没带来,家里也没有,出去买太晚了。没关系,我喜欢。”
第61章
这几天柏川被戴尧弄得有点焦虑, 亲自去见吃闭门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戴尧是铁了心要和他分手了吗?柏川这几天一脸毛躁,何丹芍却又在作天作地。她的预产期还有不到二十天, 肚子大的像在怀里揣了个盆。名字都取好了,叫柏流。
十分不要脸的说:“川流不息的流。”
柏川被恶心的不行, 他的名字是爷爷取的, 取自海纳百川的意思。听到柏流的名字以后忍不住切了一声,咕哝一句:“下流的流吧?”
这话传到何丹芍耳朵里,又和柏仁闹了好几天。她都快生了, 柏仁当然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任由她撒泼, 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见她了, 躲在酒店呆了三天。那女人却好像又想通了,亲自上门来给他服软道歉。她心里也明白, 自己在柏家的地位, 还是要靠着柏仁。也是她这把年纪再生孩子, 以往以收住的情绪,如今全都收不住了。
她其实也不懂自己跟柏仁作的什么, 明明自己这些委屈并不是他造成的。当年自己也是明知道他已婚有家有室, 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进他的家门。被他家人瞧不起,被圈子里的人用鄙夷的目光来审视。可柏仁该给自己的保护也都给了,如今日子过得也算平顺,何必再为自己从前的不公而翻旧账呢?
以后他们夫妻还得好好过日子,总不能弄得像冤家一样。
何丹芍心里都明白, 所以她也不想作了,这段时间也作够了。不但捞不到好处,反而还闹得家里冷冷清清。两个稍大的女儿都成家了,各自有各自的烦心事。小女儿出国留学了,打来电话找她要钱,说想在那边买套房,还得找柏仁开口。
反正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只要儿子出生了,以后在公司里有分红有地位,她的后半生也不用愁了。就连柏仁那俩草包侄子都能拿到股权分红,她儿子肯定也不例外。
柏仁也跟她闹够了,只要她不作,柏仁就不会跟她怎样。过了二十多年了,总不至于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