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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媛走到房间里,张曼已经被门外的声响给惊醒,诧异地望着她:“怎么了?”
“没事。”沈欣媛保持微笑,叫张曼别担心,“曼姐,我得出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张曼弓起身子。
沈欣媛把颜焕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张曼也有点担心,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沈欣媛说,“曼姐,你也受伤了,医生交代,必须在家里好好休养。我买个水果,打个的就能到医院。”
张曼还是不放心,而且颜辰去哪里了?
沈欣媛知道她们担心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不让她接触外界的黑暗,但……
温室的花朵也未必能一辈子长在温室里,何况她还不是温室里面的花朵。
沈欣媛说:“曼姐,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的看顾下,我也得成长,也得接触外界,也得学会照顾自己,不能总是麻烦别人,也需要独立。”
张曼被她说得有点动容,沈欣媛说得没错,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她们的视线底下。
即使沈黛有这份心,人迟早有生死离别,沈欣媛也迟早得学会长大,学会适应身边没有任何人帮助她的日子。
何况,她也不小了。
张曼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到医院以后打电话告诉我。”
沈欣媛点点头。
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过道里已经不见颜辰的身影。
沈欣媛没来得及多想,换上鞋,打开门,又关上。
没想到颜辰已经等在门边了,沈欣媛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准确无误地扼在她的手腕上。
沈欣媛微微一拧手腕,他又松开。
他好像又想过来咬她的耳朵,声音淡如云烟,却格外低沉好听:“我送你过去,正好我要去看看我弟弟。”
沈欣媛没理他,穿着平底鞋往前小跑几步,那高腰短裤,将她的身形勾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
径直在他的面前跑过。
沈欣媛准备出了别墅区的大门,去拦车。
没一会儿,身后那道颀长的身影快速地奔至。
明明穿着一身复古范的西装,西裤紧实地贴着腿,却完全不妨碍他的运动细胞发挥一样。
颜辰从后面,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迎着金灿灿的阳光,他的脸,被光线笼罩得有些瞧不清楚。
沈欣媛被阳光刺了一下,被他提着手腕,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他的五根手指在慢慢收紧。
颜辰还是笑得那么和煦,那么可亲,像是要把身后的阳光,全部送给她:“我送你过去,毕竟,你是我的好妹妹啊。”
沈欣媛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面。
可能踩的地方是大脚趾,他明显吃痛,表情微微变化一下,却很快,又露出有些兴奋的神采。
但沈欣媛,已经趁此机会从他的手心里逃脱了。
他看着她狂奔起来的背影,很快出了铁大门,在路边招到一辆车。
颜辰站在阳光下,亲眼看着她上车,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温柔缱绻的弧度。
折身,他的车就停在附近,很快便来到那里,拉开车门,坐进去。
……
医院里,骨科专家门诊,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排队轮到他们的号。
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从后面推着一个轮椅,慢慢地走进去。
今天是每月一度的检查日期,这所医院的骨科专家早已认识轮椅上的男人。当初他出事故时,就是来的这边诊治。
李医生望向轮椅上的男人,他的脸容长期呈现出一种病态白,身子又瘦了一些,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头发是天然卷,也天然地呈现出栗色来。
反复的情绪困扰着他,让他的唇色,都是白的,没有气血,且一系列反应,和药物的副作用,让他产生了一种厌食的情绪。
腿上的肌肉好像又瘦了一点,西裤的裤腿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他的脚踝也很白,全身上下都显出病弱感,弱不禁风一样,很单薄。
后面的女人是他的奶奶,名叫岑凤华。
这几年的时间,岑凤华一直在为了孙子康复的事情而到处奔波。
但一次次得知希望渺茫后,他开始有点自暴自弃。
摔东西,把心爱的书都撕了,还抓着自己的裤腿,想用手劲把自己从轮椅上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