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颜振羽宣布得有多高调,就被媒体们讽刺得有多难听。
所以刘志文有时候觉得,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好在他们家里的大少和二少两个人,都比较低调。
特别是二少,在市局工作的期间,同事们都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是什么。
直到上次有人利用媒体,在背后做舆论推力,颜焕的身份才逐渐浮出水面。
虽然刘志文一直盼望着颜焕的回归,但他的性格,不适合接管家里的生意,也是事实。
颜焕不喜欢被人特殊对待,包括在外面也是,让刘志文尽量不要叫他二少,他着重交代:“一会儿我有同事过来,别当着他的面,叫我二少。现在开始,就改口吧。”
刘志文点头:“好的,二少。”
颜焕:“……”
……
阮司南伸手拨开自己已然偏长的刘海,干裂到几乎起皮的嘴唇,唇色苍白,却是勾起一个极阴冷的笑。
一会儿以后,阮司南终于露出一双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向输液室里面都有什么样的人。
他现在很少和人交流,但是喜欢观察。可能是乐趣点之一。
岑凤华根据他的意思,带了一本书出来,晚清的小说家写的一本关于官场的书。
阮司南低着头,长睫轻垂,那双眼睛生得很是深邃,却很空洞,没有什么神采。
直到看到书到面前的时候,心情才好受一些。
他捂着唇,重重地咳嗽两声。
岑凤华紧张到从包里翻出一个纸巾,递给他,想让他擦擦掌心。
阮司南没有接,只将微凉的掌心,抚摸在平整地放在他腿上的书皮封面。
这本书很厚,是典藏版,光书皮就由非常硬的纸板做成,搁在腿上明明应该有很明显的重量,他却连一点点的重量也感受不到。
阮司南先是沉默,伸指,手指都是苍白的样子,看起来又瘦又病弱。
腕部关节格外的突出,往上延伸,能看到凸出的血管。
他又试着摸摸自己的手,以及胳膊,真实的触感,轻轻一掐,还有些疼。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真实实地在活着。
阮司南开始翻书。
岑凤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静静地吐出一口气,她惊魂才定。
几个小时前,在家里正休息的阮司南,忽然浑身发烫。
他本来想偷偷瞒下来,不告诉任何人,想把体热发烧的症状由自己熬过去。
熬到后半夜的时候,浑身和火烧了一般难受。
他直接从床上滚动下来了。
许是岑凤华起夜的时候,经过他的房间,正巧听到那阵声音。
立即打开房门,冲进去,发现阮司南喘着气,非常虚弱地趴在地上。
她一把揽着他的腰,想把他抱起来。
其实他很轻,从以前的七十三公斤,到现在瘦到只有一百二十斤不到,问题是,他是一米八几的高个。
岑凤华没能把他抱起来,还是找人来帮忙,才把他放到了轮椅上。
自从上一次在墓园里遇到沈欣媛以后,岑凤华和阮司南沟通的结果就是,从那天开始,回家以后,他们绝对不会再将阮司南房间的窗户封死。
也不会将所有能导致性命危害的比较尖锐的物体收起来。
阮司南想要笔和纸,还有削铅笔的小刀,统统给他准备好。
不仅如此,岑凤华也试着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去照顾阮司南,代替自己,陪同他外出散步,到绵城市的各个地方转转。
不再限制他的自由,也不再限制他的想法。
虽然心里,隐隐的有些害怕,怕阮司南会在换取到他们足够的信任以后,做出他们无法想象的行为,但岑凤华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也和阮司南提出相应的条件:“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把门从里面锁起来。”
阮司南答应了。
也好在他答应了这件事,否则,岑凤华在他从床上摔下来以后,无法第一时间得知他的真实情况。
凌晨四点钟左右,她带着阮司南,前来就医。
值夜班的医生在简单检查一遍以后,让他再去抽血做个化验。
阮司南的体质偏弱,一旦发烧,很容易引起多项并发症。
最近心跳过猛,常有胸闷气喘的情况,急诊室医生怕他有心肌炎,特地让他去做了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