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言如获至宝般搂住她,听见哭泣声又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还没来得及说话,胸膛却受到小拳头的大波袭击。她揪住他的衣领,像是要发泄般又哭又闹的捶打他。
“你怎么这么坏的!要是你以后又若即若离,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这么喜欢你这个臭道士,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聆言任凭她打闹,不过她的力道确实一点不柔弱,打起人来真的会疼。“小蝶,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么,这次去苗疆让你的亲人都见证到。”
弄蝶怔住了,也忘了动手,失了神的不知看着哪处。聆言用手指拈走她颊边的泪水,唤了一声:“小蝶?”
“道长……”妍丽小脸依赖的靠着他宽大的手掌,“我母亲不在了。”
“多久前去世的,逝世的大约时间是?”
弄蝶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是照实回答。“去年的十月,快有一年了。”
聆言沉吟道:“我听你提过父母之间的情缘纠结,若是你母亲还有执念的话,可能魂魄尚在人世。我可以去她的故地,驱使招魂之术。”
弄蝶眼前一亮,很快却又否决道:“我母亲所住的地方,只有生苗才能进去,包括我是个土生土长的苗族人也不可以。”
于是,她便把寨中纷争的来龙去脉大致跟他讲解了一番。苗族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大家族,反而还有各种分裂,其中分歧最大的就是‘熟苗’和‘生苗’,几乎是偏居一隅老死不相往来。熟苗是指能与外界正常沟通交流的一个族群,很多人会汉话;而生苗便是窝在深山老林里,只管过自己的生活,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包括熟苗在内,谁要是敢擅闯生苗的地带,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比起熟苗的蛊术,生苗的蛊术更加邪门阴毒,大道小支的分类众多,林林总总的更加复杂,就算是一个在生苗里活到一百岁的老人,也未必能懂得一半。
熟苗是不敢招惹生苗的,是以她才会对那条下淫蛊的‘毒蛇’躲避不及。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淫蛊么,便是生苗里的族长之子翁往觉给我种下的。我此番若是回去,还怕那条毒蛇再来为难我。”
他漆黑的的瞳仁冷了下来,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那正好,这次回去当是引毒蛇出洞,剩下的我来操纵。”
弄蝶最清楚翁往觉的手段,加上生苗的蛊术凌厉难防,她并不赞同这么冒险。“道长,与生苗交手,就算不近身也会不知不觉中蛊,我觉得还是避着为好。可惜我那个金旌蛉被刘嫂子弄丢了,不然我也能陷他一把。”
“你大可放心,我现在的仙身百毒不侵,只要是人间的毒便都无碍,除非他也会五行术数破我法身。”
“那日方少爷对你起了异心,我便给他下了一道符咒,让他终身痴傻。如今这翁往觉若是吃上这么一道符咒,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万劫不复。小蝶被他害得颠簸流离,无家可归,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我认为后者于他更适合……”
弄蝶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虽然他的声线毫无起伏的平静,可是这埋藏了许久的祸心不由得让她毛骨悚然。原来道长并不是表面那般纯良无害,也有强烈的害人之心,虽然是因她而起。她还记得他说过的积善成德,那他若是做坏事,岂不是都得被抵消了。
“道长,实则不用这么的……”她斟酌用词,“重手,教训他一下就够了。不过我躲了这么久,现在也不知他是不是回去族中了。”
聆言不置可否的问道:“你有他的物品吗?发丝诸如此类的。”
“没有,我很少跟他靠近。”
弄蝶蓦地踮起脚尖,在晨光下轻轻捧住他的脸容,柔声道:“你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们先回苗疆再作打算。”
他果然很快的卸下满身的茬刺,“嗯。”
“但是……”弄蝶挽住他的脖子,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结实的身躯,调皮的引诱他。“那你都得听我的。”
就算隔着厚厚的冬衣,还是能感受到那软绵丰盈的压迫,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端。前一刻还是正正经经,后一刻却被轻易打破形象,他想起了在行云馆里那欲仙欲死的一晚,俊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