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贫僧认为道长还可以从长计议。”
“你我皆不能杀生为救,不下手如何定夺善恶。”
两人在交谈间,这边剑影禅杖在互相抵抗,那边道袍和僧衣交错,已是交手了数个回合,一时旗鼓相当,难分高低。
聆言的青宵剑收回,念动剑诀,幻化出无数的雪花小剑;僧人的禅杖也退到手中,他倏地插在地面,合掌念动佛家经文,禅杖在剧烈抖动间嗡嗡鸣响……
大招一触即发……
“啊!”
“啊!”翁往觉的惨叫声传来,两个斗法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同时望过去。
只见翁往觉双手抱着脚裸,浑身在抖动,也只能惨叫出这么两声,随即整个人便僵硬的往下倒去,死不瞑目。一条血红色鸡冠蛇从他的裤腿露出脑袋,危险的吐着信子与两人对望,须臾才慢悠悠的摆动身躯滑入浓郁的绿色之中。
命运有时候巧合得不可思议,生平被人视作毒蛇的翁往觉,终是死在了同类毒蛇嘴里……
“阿弥陀佛……命里有时终须有……愿施主不入地狱入轮回。”
僧人只是慈悲为怀的惋惜,似乎没有觉得自己的插手有错。
这人也不是他杀的,聆言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情绪。“大师,贫道还有最后一言。”
僧人了然,“道长所指恶鬼一事。”
“大师既然想超度世人,引女鬼早日入轮回,所谓舍身成仁,那不如你入铜镜内,洗涤其的暴戾。”
“道长所议之事,贫僧亦曾想过。贫僧现在法号净空……”净空继续用他那不悲不喜的声音道:“贫僧从千里外的东土远道而来,不为修法,不为解惑,全无希图。只知要往西南找,便会有天机出现。兴许这是上天冥冥中的指引,才能得见与自己音容相似的道长……”
说着,净空自行把帷帽脱下,露出那张和聆言极其相似的脸容,只是额头到眉心有一朵妖冶的茜红色莲花印纹。莲花有十八瓣,瓣瓣点辉,凝光洌艳;偏生净空肤色皎如白雪,眉目恬淡,圣洁而不沾凡尘气息。
“怕是贫僧是那萧苏的不知道多少世……入门前,众师长说我生异相,属不详。这朵莲花从贫僧出生那时起,便天生有神力,可惜贫僧始终参悟不透其中玄机。直到遇到你们,听到翡翠精之说后。贫僧开始联想是否前生留下的孽障,如今只有进入铜镜里,才能解开所有的谜题。”
难怪净空会突如其来,并不是故意的纠缠不清。
“你我相貌相同,又让贫道收藏多年你的身世,也许我们的牵连不止如此,贫道就同你入镜内探究。”
这边道士与和尚一拍即合,那边厢弄蝶真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不过见不到他几日,她已经深深体会到入骨相思的滋味,干什么都没有兴致。
这日父亲心急如焚的跟她说起妹妹,火狐狸被红衣女鬼惊吓过后,隔日上山采菇时不慎跌下。不单止孩子没了,连脑袋也空空如也,什么都记不起来,天天又哭又闹,非要回家。
阿蒙是不同意的,结果有人把翁往觉的尸体抬了回去。发生这样大的变故,翁家也没有心情再留火狐狸,任由她奔赴娘家,两家算是彻底断交。
弄蝶跟着阿蒙,用新买的骡子风风火火的接回火狐狸。火狐狸回来后,看过大大小小的医师皆是毫无起色。如果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于是,弄蝶和阿蒙也不再折腾这件事。
反而是弄蝶的问题更大,突然失踪的丈夫,真的是让她等成望夫石了。